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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头咬了口饼干,发现裏面被小女孩塞了朵粉色的野花。
反悔的想法占据上风了。
再多留几天吧。
我去了初中的学校,外墙重新粉刷过新漆,套了层新壳,生锈的护栏却还在坚守岗位。
颇有一叶障目不见泰山的敷衍。
然后我又去枢城本地的省实中外走了一圈。
铁栏杆上的爬山虎新旧交错攒了好多层,隔着缝隙能看清裏面正在走动的学生们,此时应该是午休结束,几个晒太阳的女生懒懒散散背靠柱子闲聊,不时发出欢快的笑声。
“嗯?你是要找谁吗?”其中一个小麦色皮肤的女生留意到栏杆外的我,其他女生的视线也跟着投过来。
我摇头。
在晚饭的餐桌上,我说:“我要转学。”
“这麽突然?”
舅妈问我为什麽。
“不想回临州了,”我把视线缩到不锈钢勺子扭曲的倒影裏,“就是……不想在那边。”
舅妈和姥姥不吭声,在暗处默契地对视一眼。
“好。”
要转学,意味着我再回去至少一趟办理转学手续。
高中更改学籍不是个明智的决定,可我实在不想再逼迫自己留在那儿反复回忆和面对痛苦。
既然下决心要逃离,首要的事自然是眼不见心不烦。
舅妈替我收拾行李,一件件清点,我说要就留下,不要就扔到旁边当废品处理了。
“这个呢?”她抽出我用密码夹封住的速写本,“囡囡,这是你打草稿的本子吧?看着挺新的,要不留着吧,这种纸摸着真不错。”
我摇头,说:“扔了吧。”
“哎呀,真扔了啊……”
她怜惜地抚摸厚牛皮纸的封皮,最终还是按我的要求把它和废弃的试卷扔在一起。
从上午一直收拾到傍晚,整个屋子的东西都被打包分类好,等待明天寄出或搬走。
地上堆满废弃物品,空荡又凌乱。
我拨开那堆五顏六色的废品,从裏面挖出速写本,捡起来。
手腕一阵刺痛,它再次掉在地上,光洁的封面被磕皱了一个角。
我又给忘了,那只打石膏的手目前负担不起任何重量。
我将解开锁的速写本放到阳台的地面上。
因为刚才提东西动作,现在右手的手指拨动密码都会引起微微的刺痛。
从口袋裏拿出生日时剩下的蜡烛,点燃,靠近纸页时我又缩回手,犹豫了片刻,迅速撕下其中的一页,把它放到快熄灭的火苗上。
微弱的火焰被喂饱,鼓足了气力往上爬,迅速吞掉了整张纸。
直到手指被火焰逼近的余热灼痛我才松开。
画纸被烧到萎缩,变成不足一掌宽的黑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我又撕了一张。
再一张。
每一张我都耐心地等它快燃尽时才松手。
一根蜡烛烧完了,就换另一根。
最后我干脆抓着打火机,亲手把撕下的纸页放在火苗上灼烧。
起风了。
点点的火星还没熄灭就连同焦黑的黑色纸块被卷到半空,被碾碎成齑粉,兜兜转转,消失在逐渐昏暗成绛色的天空裏。
最后会飞到哪裏去?
我不知道。
我趴在阳台上,向下看,路上散步的人摩肩接踵,向上看,方才还盘旋的黑灰全都踪影。
空气中飘浮着淡淡的焦味。
天好像又比刚才暗了些呢。
我安心在家躺了两个星期。
转学手续流程不算繁琐,不过中间时长要间隔几天才能等到下个环节的负责人回复。
省实中的学校老师担心我落下进度,批准我提前去听课。
远离临州之后,生活裏的一切都回到了正轨。
女孩妈妈在不久后的某天周末端着一大碗骨汤来访。
姥姥开门看到她,立刻喜上眉梢地邀请她进来。
“这是小珊珊啊,你忘了?”发现舅妈满脸困惑,姥姥咂嘴埋怨她记性差,“你俩小时候上同一个小学,经常一起玩的,忘啦?”
“哦——是你啊——”
“对啊,张琳,你那时候老写不对名字,都是我给你写的,忘啦?”
……
互相记起对方的两个人立刻亲热地挽手聊家常。
枢城就是这麽小的,兜兜转转,大家都互相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去找姐姐玩吧,”珊珊把女儿推到我面前,“你不是天天上学都在问我什麽时候能去找会‘魔法变身’的姐姐吗,快去吧。”
“‘魔法’姐姐……是什麽?”我悄声问她。
“是她最近看动画片裏的,小女孩都是手上戴了个变身器能打怪兽的,她觉得你这个手上的就是。”珊珊挤了挤眼睛,让我配合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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