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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间环佩叮当,流苏摇曳。身后两个女孩儿,前头那个圆脸丰鼻,容色娇美;后头那个尖脸削肩,把眼眸低着,不敢看人。
梁邺见是生女眷,起身要避嫌。施太太笑着按住他:“这是你两个表妹,不必拘那些礼。”她含笑引孟持盈、孟持锦近前,温声道:“这是持盈、持锦。午间你来,她两个念书去了,不曾得见。”
梁邺只得上前与她二人厮见。
盛妈妈已唤人增设座椅,周太太起身挽施太太入座。行至善禾跟前时,施太太上下打量她一眼:“这是哪儿来的丫头,从前不曾见过。”
周太太一笑:“邺哥儿房里的人呢。”
施太太莞尔含笑的脸僵了僵,不由深望善禾一眼,声气淡淡:“哦,邺哥儿房里的人。尚未娶妻,这么早就在屋里放人了么?”
周太太一听,又见她这会子特特把自己生的持盈、陪嫁丫鬟所生的持锦都带来,心里不得不细忖她的用意。周太太笑道:“也不早了,邺哥儿今已弱冠,身边放个知冷知热的人,才是常理。而况,这也是他祖父的意思。”
施太太落了座,眸光落在善禾身上,声气冷淡:“既是老爷子的话,那倒也罢了。你叫什么?多大年纪?家在何处?爹娘做什么营生?现在是邺哥儿身边的丫鬟,还是有名分了?”这一连串的问题抛下来,她顿了顿,缓缓捏出个笑,端的慈爱体贴:“你别多心。邺哥儿是我小妹的孩子,如今梁家只剩他与邵哥儿两个人。我与老爷、太太是不能不用心待他们的。”
梁邺心下冷笑,默默饮酒掩住神色。
施太太这一番话扔下来,在场诸人也无甚心思好好用饭了。梁邺早间下船,白日里先后拜访孟家、欧阳家,特特是欧阳家。原是他自家去拜见欧阳侍中的,偏施茂桐说,今日周太太与施元济接梁邺家来,令林大管家空返,扫了林大管家颜面,便是拂了欧阳侍中。林大管家回禀,欧阳侍中免不得动问。故此,施茂桐父子另备厚礼,竟同梁邺一道往欧阳府“赔情”去了。
明面上是赔礼,实则是结交。施茂桐如今官居兵部侍郎,属尚书省管辖,素来与门下省、中书省泾渭分明。如今梁邺攀得门下省侍中的高枝,自是给施家父子结交欧阳家开了条路子。这也是施家如今这般快与梁邺修复关系的另一根因。
除了座师欧阳老大人之外,梁邺身上可利用的,便是他的婚事了。周太太的施明蕊,施太太的孟持盈、及妾室所生的孟持锦,如今皆是如花似玉、正觅良姻的年纪。像梁邺这样的儿郎,样貌是不消说的,前途么,哪怕他是个蠢的,欧阳老大人与施茂桐也会尽力扶持,更何况他本心上进、且聪颖勤谨。更难得梁家门庭清简,梁邺上无翁姑需奉养,下只一个捐纳虚衔、前程有限的兄弟,虽则娶了个女奴为妻,到底远在密州,碍不着什么。将女儿许他,不必侍奉公婆,无需烦扰家事,二房又必定势弱,这实是满京城打着灯笼也寻不着的良配了。
唯一有些缺憾的,是当下立在众人跟前的这位善禾姑娘。
按理,梁邺这般年纪,有个通房算不得什么。偏偏这位善禾姑娘,是梁邺主动在饭桌上、当着舅舅舅母的面提的。周太太顺势让人把善禾喊过来,见她通身气质如兰、容貌妍丽,便知不是寻常的丫鬟;周太太又借着赏红玉髓镯子的借口,本意是看她皮肉,却见十指纤纤,莹白如玉,显是平素不操劳的,说不定还有些见识;待要替她套镯子时,更见其双腕各戴一只金镯,雕镂精细,赤金足色,绝非她这等身份该有。周太太细细忖来,猜这两只镯子要么是从前梁老太爷赏的,要么是梁邺赏的。无论是哪种,足见善禾姑娘在梁邺房中地位不俗。
有这样一位美妾放在屋里,后来嫁进去的主母便不得不小心了。
周太太心下这般想来,面上不动声色,但看善禾如何应付施太太。
善禾先是恭敬作礼,而后才温声答道:“奴婢名叫善禾,今年十七,从前是梁邵之妻,如今被梁邺抢过来,做他一个人的妓.女。”
但,她到底没这样说。这样的场面,倘若她那般说,非但又得惹那厮动怒,只怕日后她连死也不知自己如何死的。她觉得自己已深谙彩香之道了——活下去才是顶顶要紧的事。
于是,善禾仅是恭敬作礼,而后温声道:“奴婢名叫善禾,今年十七,父母早亡。如今在大爷跟前听差使唤,不敢奢望别的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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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
梁邺坐在对面,眼梢被酒意煨红,声气却坚定:“如今祖父丧期,不好纳妾什么的。”
施太太深看善禾两眼,明了梁邺的意思,眯了眯眼,慢声道:“如此,方是正理。”
接下来的家宴,话头被施太太夺过去,除了梁邺的事,便是听她与孟持盈说话。孟持盈长得娇,说话儿也娇,尤爱热闹,是最讨喜的性子,施茂桐也甚为喜欢这个外甥女。善禾则被冷落在旁,被周太太安排做个布菜的丫鬟,立在旁边伺候。只是席间,众人总有意无意地往她身上看去。待家宴毕,众人各自回屋,各自说着自家的体己话。因天色太晚,施太太与其两个女儿皆歇在施家了。
回得苍丰院来,梁邺因吃了酒,脑中有些混沌。彩香等人来伺候他,皆被他斥退了,只要善禾独自侍奉。热水皆是烧好的,善禾抱着他换下的衣裳正要出去,浴桶里那人撑额望她,饧眼含笑:“去哪?”
“不知道伺候爷沐浴么?”
善禾背对着他,垂下头:“大爷何必骗他们。”
“骗?”他轻笑,“哪个字骗?”他知道善禾在执拗什么,也懒得与她打哑谜,“祖父生前确实喜欢你。因在丧期,我亦确实不能纳你为妾。哪个字有骗?”
善禾声气渐低:“那太太说这是祖父的意思时,大爷也不该默认下此事……”
梁邺撑额靠在桶沿,默然看她背影,唇线绷直。蓦地,他自水中抬出手,和和气气地:“善善,近前来。”
抱着衣衫的指节暗暗攥紧,善禾不想动。
“过来。”
善禾只好转过身,朝他走去。待站到梁邺跟前,她才轻声开口:“大爷,我们说好的。我甘愿在你身边做个丫鬟,只要你给个容身之处就行,别的虚名我都担不起,也不敢担。”
梁邺听了,轻轻笑开。他朝善禾伸出手,含笑看她:“善善,为什么呢?给你一个名分,还委屈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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