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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穹顶”办公的靳检察官现在连超高层电梯上行的不适都怕了,脊背在刺眼?的灯光下蜷缩起来,扯着他?的衣领,喉咙发出模糊的呜咽。
钻吧,迟灼单手托着靳雪至毛衣下硌手的脊椎骨,破罐子破摔地想。
反正?这件大衣早就不能要了。
超高层的电梯上行的确不舒服,耳朵里会因为气压嗡鸣,电梯的顶灯也过分刺眼?了,迟灼蹙了蹙眉,看着肩头毫无血色的脸,指腹捻了捻冰冷的后颈。
“抖什?么。”迟灼说,“你当初可不是这样。”
他?们去办理离婚手续那?天,靳雪至只是闭着眼?睛,靠在电梯轿厢上,眼?下虽然有过度工作的泛青,检察官的雪白制服却笔挺。
他?那?天想和靳雪至说一些话,问一些事?,没有机会。
他?们什?么也没说。
靳雪至的灰眼?睛里结着冰。
没说,一个字也没有,靳雪至靠着窗口,等最后一个戳落下,转身?就走,没给他?更多的视线。
“靳雪至。”他?最后叫住这个冷血的混蛋,“家门钥匙。”
那?个雪白的、笔挺的影子停住。
靳雪至从口袋里掏钥匙,摸了三次,才想起是在公文?包里,靳雪至从公文?包里翻出那?一串钥匙——上面还有他?送的愚蠢猫头挂件。
靳检察官就站在那?,在人来人往的办事?大厅,低着头,从那?上面拆他?们家的门钥匙,笨得要命,几次都没成功。
他?看着那?些苍白的、修长的、控制不住微微发抖的手指。
多过分啊。
迟灼在多年后的今天腹诽,靳雪至这个人,就是有这种本事?。
——明明是他?在干坏事?,是他?毫无预兆忽然打翻了你的水杯、把你的电脑泡了、工作毁了、还狠狠挠了你一胳膊的血印子。
现在又搞得好?像他?多委屈多难过一样。
迟灼垂下视线,看着蜷在怀里的人,忽然抬手,轻轻揪了揪那?些被?压得乱翘的头发。
“抖什?么。”
迟灼低声说:“你又不伤心,靳雪至,你无所谓的是不是。”
现在的这个靳雪至在他?怀里发抖,好?像懵懂、好?像茫然、好?像意识不清,他?在一定程度上提防这是个新的有趣圈套……另一方面。
迟灼想。
他?为什?么不能将计就计呢。
多难得,没什?么人有机会,欣赏得到靳检察官的这一面。
迟灼摸靳雪至的脸,这么久了还是不暖,苍白冰凉,察觉到温暖的手指,就轻轻依偎向他?的掌心。
云顶套房在188层,电梯再次提速,蜷在他?怀里的脏猫呜咽了一声,蜷紧身?体?抖得更厉害,迟灼半蹲下来,拿影子和胳膊拢着,轻轻摸那?些湿漉漉的头发:“别抖了。”
“不把你丢下去。”迟灼轻声说,“今晚先不丢了。”
他?任凭靳雪至扯他?的衣领。
迟灼哄着他?,看着跳动的楼层数字,指腹一下一下,缓缓抚摸悸栗的后颈:“我又不是你,不喜欢看人跳楼……”
这五年,被?靳检察官逼得跳楼的财阀,数一数也不下两只手了。
靳雪至太锋芒毕露,太不知收敛、野心昭彰,可越是打磨得锋利的刀刃,也就越容易崩碎。
……这道理靳雪至明明应该懂的。
电梯“叮”地一声,这场短暂的刑罚终于停下,金属门缓缓滑开。
管家已经准备好?了他?要的东西,提前在浴室放好?了热水,从电梯门起就一路铺了崭新的防尘地毯,抱着厚浴巾恭敬等候。
恒温餐车送来五盅不同口味的暖身?汤。
都是顶级的昂贵食材,姜汁燕窝、当归松茸……上等骨瓷的餐具盛装,在灯下泛着洁白光泽。
管家垂着头,盯着锃亮的皮鞋尖,对迟先生怀里那?个又脏又不停滴水的“杂物”视若无睹,装作没看见?任何不堪入目的污渍。
迟灼把靳雪至抱进套房。
“都出去。”迟灼说,他?把浴室门也勾着关严,“砰”地一声,一切暂时被?隔绝在外?。
所有的一切。
训练有素的管家和侍者,骨瓷汤盅,被?无声丢弃的防尘地毯,下行的电梯,窗外?呼啸的风和更漆黑浓稠的夜色,那?座永不熄灭的融金城。
……覆盖在这一切之上的,无声的暴雪。
热气迅速在玻璃隔断附着蔓延,门外?的冰冷世界融化,暂时消失,变成模糊混沌的大块颜料。
迟灼把靳雪至放进那?个黑色大理石的下沉式浴缸,无聊地想了想猫会不会挠他?。
靳雪至老实得离奇。
迟灼甚至有点荒诞的遗憾,他?掬起一碰水,手腕一翻,在靳雪至的头顶“哗啦”一下全浇落。
灰色的眼?睛闭上,又睁开,被?溅进去的水弄得有一点红,没生气,好?像也根本没意识到要防备。
靳雪至不懂他?在做什?么,茫然又乖顺地望着他?,泡在热水里,裹着毛衣的单薄身?体?轻轻浮沉。
像只被?热水浇懵了的野猫。
“满意了?”迟灼戳他?的额头,看着靳雪至在水里坐不稳地轻轻晃,“六位数一晚的猫窝。”
靳检察官从来一丝不苟的发型变成顺毛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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