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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很清楚,说爸的名字,还说了于家。”梁靖暄搂着他脖子,“还说了你,二叔说不能让你知道。”
梁靖暄的话如同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将陆绥的冷静沉稳瞬间摧毁。风暴过去,轰隆隆的耳鸣声渐熄,一切缓缓归于死寂。
什么事情不能让他知道?
是他爸的死因,可他现在也知道了。
那他还要跟那个周律师说什么?
还有什么瞒着他?
为什么要瞒着他?!
难道是刘家?!联想到刘家最近一连串的事儿,死的死,疯的疯。刘丽被判了死刑,刘国庆到现在还在医院昏迷不醒。
是陆军做的吗?
细想那些漏点,陆绥脸上血色尽失,只剩一片惨白。
是他……
天将薄暮时,陆军和周炳从办公室里出来了,陆绥眯起鹰隼似的眼睛,陆军脸上带笑,但笑的很僵。跟进办公室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周炳的公文包貌似轻了许多,陆军挽留周炳吃晚饭。周炳拒绝了,说还要回律所。陆军不再强求送他到砖厂门口。
目送他上车,等车开远了才往回走。他走的很慢,很沉重,一道暗影照在他身上,蓦然抬头,陆绥站在玄关,抱着手臂等他。
陆绥放下手臂,“我有些事要问你。”
陆军恼怒地拢了拢外套,“滚!大白天的杵在这当门神,吓我一大跳。砍脑壳的……”
陆绥挡住他的去路,“我是真的有很重要的事儿……”
陆军掀开他,“问个屁,我烦着呢,我要去睡觉。你要实在没事儿干,你就去厨房帮你二婶!”
陆军走的极快,一溜烟就进了房间,摔关上了门。“咔哒”一声,反锁了。
陆绥攥紧拳头,憋屈又暴躁的捶了两拳沙发。梁靖暄咳嗽两声,“老公,二叔现在不开心,你等一会儿再问吧。”
陆绥也察觉出来了,他就是想要逼他说出来。可他太莽撞了,又或者是他根本就不是陆军的对手,在他面前他好像永远都是处于劣势。
晚饭做好,陆军还在睡,陆绥喊他,他装聋,梁靖暄喊他。他夹着嗓子说还要再睡一会儿,让他们先吃。
宋惠子什么都没说,给他留了饭菜。
冥夜,外面大风叩窗,里头大红色鸳鸯被子上是见不得光的滚烫情欲。
梁靖暄昏昏欲睡的勒着陆绥手臂,眼尾发红,他吃了晚饭就退了高烧。陆绥看着他鼻尖上的红痣。伸舌尖舔了下,薄唇压上去落个缱绻的吻。
从柜子里重新找了床干净的桃红色被子,裹住梁靖暄,抱到床尾。快速换好床单被罩,又把他抱回去。梁靖暄揪他背心,“老公,我想喝水。”
“好。”陆绥掖好被子,快步出了房间。
一出去就闻到一股呛鼻的味道,玄关的门半掩着。陆绥捂着口鼻往外走,潺潺如流水的月光下,陆军嘴里咬着一根烟,蹲在地上抱着一大沓的纸,一张一张的烧。
陆绥走了还没两步,陆军就发现了他,“你怎么还没睡?”
“暄宝渴了,你呢,你怎么没睡?你在烧什么?”陆绥冷淡持重的反问。
陆军夹着烟,猛吸了两大口,“你没长眼睛啊?自己不会看啊?”
陆绥被噎的说不出话,“……”
蹲下来捡起还没烧完的纸张,是他爸的给政府大楼做的检测报告。
“怎么烧了?”
陆军头也不抬的说,“政府大楼都拆了,相关人员死的死,跑的跑,它们现在就是一堆废纸,不烧留着干嘛?垫着当枕头睡吗?”
陆绥眼神脸色不好看,忍了忍,绷紧下颌,“刘家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陆军粗糙的像树皮一样的手僵在半空中,纸张从他手中缓慢的坠落进火盆里,很快就被火焰吞噬殆尽,只剩下一堆扭曲的残骸。
陆军收回手,身体坐直,定了定心神,“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陆绥跟他对峙片刻,苦涩的笑了笑,低下头,卸了挣扎绷紧的肩膀,“你又不懂?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在做些什么?我长大了,我能帮你了。你别一个人扛着,你让我也分担一些,好不好?”
他们叔侄俩,好像从他爸不在之后,就没有好好说过话。或者说是陆军从来都不给他说的机会。他就算是问了,说了,陆军每次都是敷衍搪塞过去。
陆军徒然地掩饰了一下惶然,哑着嗓子说,“我能做什么?今天请周律师过来就是想问问他。你爸留下来的这些资料,能不能把刘国庆绳之以法,能判他多少年?”
陆绥面色阴沉地盯着他,“那以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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