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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急不是与皇帝证明自己,而是要想破局的方案。
嘉宣从棋盘下拿出一摞奏折:“喏,看看。”
沐川展开,第一封由内阁上疏,弹劾唐沐军将领无能,在山通河盲目追击地方,致一万士兵伤亡;第二封由崇头知县上疏,弹劾东川侯撤掉围城的兵去抢占关隘,是为“坐观胜负”;第三封揭发将军擅用调兵令害滦庄失守,落款是左平安。
滦庄失守,席正青想彻查,他否了;山通河被埋伏,傅初雪想彻查,他又否了。
沐川从未怀疑与自己出生入死的战友,没想到奸细竟是与他相伴十年的左平安。
知人知面不知心。
沐川:“臣在山通河确实追击过敌方,但弹劾臣坐观胜负纯属无稽之谈。”
嘉宣又拿出一摞认罪书,“喏,再看看。”
沐川展开,第一张是跋族指认边防唐沐军通敌,第二张是被指认的边防士兵指认受东川侯唆使。
“通过严刑逼供伪造假证,让生擒的跋族告边防士兵,再让边防士兵诬蔑于我。”沐川说,“这是交叉诬告!”
“是又如何?”嘉宣说,“指认你的边防士兵已被打死,莫须有的罪名已经强加在你头上,你没法翻案的。”
奸佞收买左司马做伪证,联合官员弹劾他坐观胜负,交叉诬告审死无关者……为了要他的命不择手段。
多亏听了师傅的话,及时戴上扳指表明立场,否则最后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沐川跪下,低声道:“陛下意下如何?”
嘉宣撕了罪状,纸屑洋洋洒洒。
“就当朕没见过这些东西。”
“谢陛下。”
嘉宣揉着太阳穴,“交叉诬告朕暂且替你拦下,不过……你认人不清,若左平安当堂指证,你难辞其咎。”
“陛下的意思是?”
嘉宣掸了掸袍上不存在的灰,将右手举到胸口,掌面向内,直直落到腿上,比了个砍头的动作。
沐川赫然。
仔细想想,话本最初是在客来茶楼传开,说书的能知晓他们的一举一动,是因为左平安给曹明诚传信。
一切早就有迹可循,只是他总想讲兄弟义气,一直没往这方面查,到头来被反咬一口。
左平安反水在先,这兄弟不要也罢。
沐川点头,“臣会处理。”
窗外日影微斜,嘉宣落子,淡淡道:“来下棋。”
沐川额角渗出汗珠,每次落子都要在君臣分寸之间,找到微妙的平衡。
嘉宣则步步为营,先手布下天罗地网,只待请君入瓮。
“潘喜死前曾交代,通倭是乌盘授意。”
皇帝对潘喜为何死于狱中,《飞虹神录》中买卖官员的为何人,绝口不提。
沐川试探:“参与通倭的只有乌盘?”
“朕不瞎,祭祀的路朕走过无数遍,每次看每次忧心,可那不是眼下能解决的。”嘉宣说,“朕问你,现在能解决的是什么?”
皇帝说通倭的是乌盘,他就只能是乌盘。
沐川答:“是乌盘。”
“错。”嘉宣面上依旧笑着,落子却心狠手辣,“现在能解决的是棋局。”
“让你替朕参谋,你却不专心。”
“若不着手眼前,最后只会满盘皆输。”
白子将黑子围剿,黑白大势已定,沐川回天乏术。
比起乌盘,另外俩人势力根深蒂固,动他们会比较困难,解决乌盘,就可以瓦解奸佞的联盟,让他们无法通过噬心蛊控制朝臣,还可以让傅初雪没有后顾之忧。
什么都想做,最后只会什么都做不成。
沐川抱拳道:“全凭陛下吩咐。”
嘉宣收棋朗笑,“痛快!”
沐川躬身行礼:“陛下棋艺高远,微臣由衷钦佩。”
“没有十足把握,朕不入局。”嘉宣笑出两枚梨涡,“可以和傅初雪说说,让他来内阁,举荐信朕已经让汪宜年写好了。”
下棋要先布局,老侯爷傅天华在内阁旧部众多,让傅初雪出仕,便可制衡曹明诚。
虽然师傅说过要听皇帝的,眼下这么做也是最好的方案,但他离开延北,就是不想让傅初雪涉险。
沐川摇头,“傅初雪涉世未深,与奸佞周旋是要他的命。”
嘉宣目光掠过棋盘,话中似有深意:“棋局进退攻守,皆有道理。”
沐川:“微臣恕难从命。”
周遭空气的温度骤然降低,含笑桃花眼瞬间消失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双摄人的冷眸。
嘉宣望着他,像在打量一块挡路的石头,“内阁没有人,朕就继续用曹明诚。”
此话暗指:若傅初雪不来内阁,他便要被奸佞诬告。
皇帝撕毁认罪书,是在表诚意,若他不识抬举,皇帝便不会上桌。
沐川黔驴技穷,只能打感情牌,“陛下曾答应过臣,会彻查通倭。”
“什么君无戏言都是屁话。”嘉宣面色阴沉,“父皇曾说‘任何人答应的事都不算数,只有自己能做主的才算数’。”
财狼虎豹叫得再凶,大虞最后拍板的只能是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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