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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的衣服,趴在前院的台阶下边,认错呢。
俯着身,屈着背,把脸埋在了手心里,摆了一副虔诚磕头的姿势,身后还有个小厮作陪;离开奉国府时路过,魏顺被这架势吓了一跳,送客的张启清尴尬得挠头,走在后边的徐目实在没憋住,“噗呲”地笑出了声。
张启清给两人指路,说道:“您这边走,别管他,刚才的事被祖父知道了,在罚他。”
魏顺问:“他在家经常受罚?”
张启清点头叹气,说:“整天玩玩闹闹,不分场合,没打他都算轻的。”
魏顺:“那是该罚。”
他随口附和着,对旁人的家事倒没兴趣,只是,一顿饭都吃完了,他还停留在见到“那人”的诧异里出不来。
他想过他是权贵家的公子哥,可没想过会是张吉的孙子。
更没想过是个名义上同年同月同日生、小时候见过面的“旧友”。
于是在车上问了徐目:“你早就知道他是奉国府的人了?”
“我不知道,”徐目急着解释,“你当时不是不让查了么?我就没再仔细问。”
魏顺面色阴沉地警告:“你小子想好了再说。”
徐目:“噢噢,是查到了,不过送来的东西还在我书桌上放着呢,没来得及看。”
魏顺:“别看,烧了吧。”
“行。”
“这事儿到今天就结束了。”
魏顺喜欢张启渊——虽然他从来没直说过,可徐目挺早就看出来了。他当时疑惑魏提督为什么会喜欢个只见了一面的人,今天重逢之后,他好像懂了。
奉国府的那小老五,长得的确是俊,乍瞧过去,一般人是要纠结先看哪儿的;眼睛很亮,有神,深黑,脸颊带着点儿少年的圆润,唇红齿白。
整个人散发着蓬勃的生命感,个儿又高。
徐目低声说:“我细瞧了一下,他长得像戏里的人,像毗沙门天王那吒太子,像善财童子和杨戬。”
魏顺冷笑道:“你干脆说他像玉帝得了。”
“但太漂亮了,也像个女的,”徐目细想了一下,补充,“怪不得你看了一眼就不能自拔。”
这话说得太直接了,魏顺一下子又怒又羞,如果说权贵家的公子他全都不敢碰,那么奉国府的这个,他连想都不敢想。
于是抿了抿唇,不太服气地说:“我要是去招惹他,张吉不得宰了我……”
“爷,这不至于。”
“但奉国府的我全都不喜欢,对那人也……没兴趣了。”
“不喜欢”“没兴趣”——这些用词多少都太委婉了,其实魏顺想说的是“恨”。
不过现在的他身居高位,深得皇帝的宠信,于是也在乎自己的做派,更愿意从容一些,不轻易显露脾气。
曾经有一回,深夜,魏顺拽着徐目去亭子里小酌,说自己这十来年成于张吉也毁于张吉,说最痛恶自己不是个“男人”,痛恶那些让他受了腐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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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启渊一副生来就没吃过一点苦的模样,扮瞎子摸丫鬟的时候把这个陌生人摸了,却不怯也不怵,看了他两眼,说:“你是哪个?我怎么没见过你。”
魏顺:“我——” W?a?n?g?址?F?a?b?u?Y?e??????ǔ???ε?n?2??????⑤??????ò??
张启清抢着介绍:“这是西厂的魏公公,你俩一般儿大。”
“你是太监?”
能看出来张启渊是很惊讶的,因为魏顺确实不像个太监。
他模样俊,身形挺拔,声音也不轻柔;最主要的,他眼神平静而锋利,有种很不一般的气质。
魏顺:“五爷这话……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俩不是第一天熟呢。”
张启渊笑得蔫儿坏:“可看着不像太监……真的是?”
“是。”
咬牙切齿的这一个字出口,魏顺便后悔了,他这几年对着圣上都没这么下风过。
朝廷里遇见的人个个恶毒自私,可也个个有礼节,最起码会拐着弯儿说话,没几个像张启渊这么……
魏顺真的快要挂脸了,这时候,看够了好戏的张启清才来解围,扯了一下弟弟半开的领子,说:“快去换件像样的衣裳,今儿有客人在,你这样要是被祖父知道了,该挨板子了。”
“我知道你,”张启渊不搭理他,继续对魏顺说道,“这么年轻就当上了提督,是挺厉害。”
“也就那样,”魏顺说,“我凡事靠不了别人只靠自己,不如五爷你生在朱门,有人提携。”
“你——”张启渊听出来了话里的讽刺,一下子显得很不服,笑都不笑了,说,“我是个禁军里的小旗,你是西厂的头头,却说自己不如我,其实是为了贬损我,你这么说话,要小心不留神就把人得罪光了。”
这是个贵气儒雅的官家公子?分明是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纨绔!魏顺打算回嘴的,想了想还是忍着了,他跟着张启清他们一起走,离开前,把一个冰冷又有威慑力的眼神丢在了张启渊身上。
走在后边的徐目也冷眼打量张启渊,可倒没那么生气,反而觉得他和魏顺有种奇怪的般配感。
要是魏提督能把奉国公的孙子睡了,这朝堂上不知道会多热闹。
俊,太俊,还带着点儿美,徐目脚底下是走着的,眼睛却粘在人家身上了,看脸觉得好,连乌黑的长头发也觉得好,那高挑健壮的身体更好。
要是个女的多好啊!眼见张启渊揽着两个丫鬟走了,徐目收起了视线,叹气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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