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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马车,如今只有母女二人,她坐直身体,倒了一盏茶递给母亲,轻拍后背顺气。
江母出身博陵崔氏,是家中幼女,自小身体羸弱,嫁进江家后,第二年便诞下一对龙凤胎,生产使她大伤元气,这一双儿女也早早夭折。
又过几年,崔氏在朝中屡受打压,不得已外祖父只得致仕归籍,家中婆母听到了风声,更加怨怼她膝下无子,要给郎君纳妾,父亲不愿,母亲不肯,还使她添了妒名。
后来,兄长和她接连出生,纳妾一事便没有再提。
只是江母的身体却越发亏空,如今已是药不离口。
往事谈过,话头就谈及江容选婿一事,母亲怕择婿人选她都不喜欢,所以先让她知晓一二。
父亲的人选和她猜的一致,只是母亲又给她多添了一个选择——
她的表兄崔临。
崔临其父与母亲乃是一母同胞,关系亲密,他是崔氏这一代的佼佼者,不但容貌俊美、风度不凡,还才思敏捷、学识渊博。
记得上一世他是今年秋天到府里借住,并在明年科举拔得头筹,状元极第。曲江宴上,引得长安无数贵女为之心折。
三十三年千秋宴时,崔临身为礼部主客司主事,随从长官护送静和公主和亲戎国,尚在归途,且官职低微,本不在赴宴之列。
到是符合她择婿的标准。
母亲提及他,想必是因为明年科举,舅舅早派人捎来信,希望他能在长安借住。
不过借住归借住,这亲却是议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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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古刹,青瓦白墙,几缕檀香悠悠,枝头桃花伊始,粉白交错,掩映初蕊的鹅黄。
去普元寺的路江容很是熟悉,前世的今年秋日,裕王出征,她整日提心吊胆,时不时就来此求神拜佛,祈求保佑裕王康健还朝。
如今想来,只觉嘲讽。
正殿上香后,母亲去后殿找住持解签,留她在院中稍作等待。
脚下的青石板斑驳的点映苔藓,湿漉漉的混着泥土的味道,空气清润宜人。
江容等得有些不耐,寻着一枝出墙的桃花绕道院外,刚想让汀芷折了这梅花回去,就瞥见不远处的小路上。
小雨过后道路泥泞湿滑,一群人押解几车货物,轱辘不断打滑,他们却不肯放慢速度,狠抽拉货的马匹,马儿吃痛艰难前行。
随行人等皆是凶悍强壮之辈,手持长刀,一身横肉,对车上货物非常紧张,时不时就四周张望,生怕有人半路劫去。
看起来像是镖师,收人钱财替人镖货。
不过着镖物为何不走宽敞官道,反而选择这狭窄小道,岂不更加危险?
江容来时马车走的是官道,小雨过后无碍赶路,乡间小路无人搭理多崎岖,如若不是时间急迫不会有人选择。
况且这官道和小路不过是一寺之隔。
正是深思时,耳后突然传来声音,“江娘子,你……”
密林背处突然声响,低沉的嗓音犹如深渊招魂,惊得江容通体生寒,冷意直冲天灵,惊叫出口。
银光一闪,镖师齐齐刀刃出鞘,背后环包住货物,警惕非常,“何人?”
剑拔弩张,气氛很是不对,这些人身上的煞气远超过一般镖师,更像是亡命之徒。
萧显顾不得其他,一手捂住的嘴,一手揽着她的腰,身形一闪便藏身于古树后。
春日衣衫不薄,但她依旧能清楚感知他坚实的胸膛,非她能与之抗衡,浓郁的法华香萦绕鼻尖,此香需要产自西域的曼珠沙华,价格昂贵,不是寻常人用得起的。
江容就这样被他揽进怀里,身后之人那般紧迫、那般贪恋,恨不得将她揉入骨髓,而她却觉前有豺狼、后有虎豹,危机环伺,命悬一线,怕得止不住颤栗。
抬眸看向不远处,汀芷身量纤细,抱着刚采下来的桃枝躲在粗树干后,双手紧握枝干,身体止不住的轻颤,目光一错不错的她身上,她立马示意不要出声,婢子便咬唇不敢发出声响。
为首那人持刀进密林探了探,乱砍了几棵矮木,见窜出一只狸猫,便愤愤的收了刀,“一只狸猫就吓成这样,真是没出息。”
很快风静过后,他们收刀扬鞭,快步鞭挞马儿离去。
江容背对着身后人,虽然刚才短短一瞬他护得她,但目的不详,不知是敌是友,他搂的越紧迫,她怕的越肝颤。
那队人马身影刚消失在路尽头,便立刻奋力挣扎试图脱身,“你放开我!你放开我!”
萧显只得赶紧放手,先行安抚,“娘子莫怕,是我,是我。”
声音分外熟悉,俊朗清逸,耳朵早一步先将他分辨出来,她不敢置信的转身回眸,湿润微红的眼眶,遮住外化的情绪,只透出惊诧不解。
他为何会在此处?
无论如何,她需要先稳住,绝不能让他知晓她知其底细,不然小命堪忧。
汀芷认出那日在长公主府见过的裕王,持桃花枝站在原地未动,目光撇向别处,没得娘子指示,她没敢出声。
萧显看着她陌生惊惧的眼神,他心头钝痛,但如今的她,确实没有那些朝夕相伴、举案齐眉的记忆,只是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
他们并不熟识,“是我”二字无法达到安抚她的程度。
他神色怆然,抬手作揖掩住情绪,“我并非歹人,只是在此路过,见娘子立于树后,昨日下过小雨,恐娘子绣鞋有湿——”
“叮——”
暗镖破风,金属相击,只见萧显抬手一瞬,眸色骤冷,袖箭夺风而出,擦耳呼啸而过,将一枚暗镖钉于身后老树。
江容呼吸一滞,怔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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