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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眼,余光注意到,天井尽头的回廊上,一道修长身影正慢慢出现在露台,他逆着光,穿一身薄开衫,衣着随性现代得放在这个规矩繁多的宅院里有些格格不入,但却是这压抑空间中来自大洋彼岸的一缕风。
由于用余光看,他的眉眼并不清晰,安静慵懒地将自己的手肘微微支在护栏上,保留着一种很有存在感的沉默。
那天不知道他是被吵醒,还是刚好醒得早,在窗边站着,心不在焉听下面人的寒暄。
“那是明笃吧,果真是一表人才,”姜新雪看向露台,语气低缓,却透出一种复杂的柔软。“和你年轻时候很像……”
程嘉年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没作声,只抬了抬下巴,姜新雪这份在他面前的柔软性格,对他似乎很受用。
“他刚回来,等倒完时差,学校也差不多该开学了。”他解释似的说,语气平和。
叶语莺也顺着他们的视线重新看过去,那是她第一次用直白的目光打量程明笃,大概因为是集体寒暄的场合,她才敢如此明目张胆。
那天阳光并不强,却在他身后形成一道微晕,灰蓝色的毛衫和宽松休闲长裤,肩线干净,头发微湿,有一双疏冷而捉摸不透的眼,却神态随意,带着疲态,只是微微低头,像在思索,又像在发呆,像刚从梦里醒来。
他对眼前的场景兴致缺缺,冲众人礼貌性示意一下,就转身朝屋内走去,脚步沉慢,一阵一阵。
叶语莺看到他沉稳的步伐,脑海里竟然下意识补全了他的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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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夜莺与神明[破鏡重圓]》 16、第16章(第2/5页)
步声。
姜新雪看了叶语莺一眼。
她一时怔住,明明私底下排练过程家所有家庭成员的称谓,但是在脱口而出的瞬间,突然顿了半分,有些艰涩地问候:“哥哥好。”
程明笃脚步顿了一下,似乎终于注意到下方动静,只是略微侧身,抬了抬眼,像是在确认某个陌生的声音是否真实存在。
那一刻,她感到一种突如其来的不协调——程明笃所在的世界好像跟她毫无关系。他像站在某个她无法靠近的纬度线上,而她只是个勉强站在门槛外的局外人。
她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刚准备再度低头,想收起自己的眼神,不料却撞上了那一双目光。
程明笃竟然真的回头了,隔着天井在楼上视线落下,目光里并无轻蔑,只是淡淡的打量,好像在识别一个陌生人的面孔。
阳光穿过回廊,落在他身后的格窗上,画出一片斑驳。他站在光里,身形格外寡淡疏离。
最后,原本众人都以为他不会回应的时候,他还是轻不可闻地轻点下颌,转身进了屋。
后来,叶语莺才知道,程明笃性子很淡,对她们母女原本是无感的,那个小小的回应,不过是念及她年纪小又无辜,一个礼貌罢了。
但她始终记得的,他沉静的眉眼对上她的目光,那一眼像在她心上刮过一道微冷的风,让她后背的奇痒短暂缓解了一些。
在那之后,她的人生开始一点点变形。
她偷偷记住了这个名字。
程明笃。
这个名字会在她的命运线里长出根,缠出伤,最后也成为她午夜梦回时最不愿提起的一章。
她永远记得十三岁的这一天,霜降日,自己穿着最后一件像样衣服站在程家的宅子里,母亲眼神里带着压抑的野心,对新丈夫小意温柔。
程嘉年稳重低沉,程明笃光风霁月,而她自己……只是个无所适从的孩子。
那日的风很冷,她被华丽衣服包裹下的身体被冻到颤抖,她却必须站得笔直,因为她不想让任何人看出——她其实很怕。
不知道具体怕什么,怕进入这个宅子,怕离开这个宅子,怕这里淡薄的人情……
更怕自己腐肉般人生,在这华丽的宅子里极不和谐地溃烂。
那晚临睡前,她在临时安排的客房,终于可以脱下“华衣”,镜中的自己,后背红了一片,让她痒了很久。
半夜她躺在陌生的床踏上辗转反侧,窗外风吹竹影,隔壁房间还传来佣人收拾的细微动静。
她回想起晚饭后,姜新雪压低声音说的话。
“等你爸从牢里出来,你就给我滚回去。”
她把脸埋进枕头,忽然无声地哭了起来。
*
短暂休整之后,程家原本要给叶语莺安排个私立初中上学的,但是姜新雪坚决不肯麻烦程家。
以叶语莺成绩不好,而且教材有出入,去普通学校更能适应为由拒绝的。
姜新雪找到了自己昔日的老同学,将叶语莺草率地塞进了一所不知名初中。
那所学校在城南,离程家不远,开车只需要十分钟,但是姜新雪是带着她乘坐的公交。
姜新雪对自己反复强调:“语莺,要懂事,程家虽然有钱,对咱们也好,但那些都是他们的资源,你要是真的享受其中,会让妈妈为难。”
莱山中学坐落在一片老旧小区背后,校门口的牌匾颜色已经褪掉。
转学那天,天上下着细雨,灰蒙蒙的,像一锅久未揭盖的炖汤,沉闷、寡淡、没有出路。
姜新雪将她送到学校门口就止步,她的朋友李叔在学校里当教导主任的,亲自来接的,领着她去往自己的班级。
她稍微整理了自己校服的领口,那身校服是学校统一发的,宽大又单薄,穿在她瘦小的身体上像借来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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