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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令牌是玄铁所铸,刻着月亮云纹样——这是李宵月私兵的信物,非紧要时不用。

    赵琰接过令牌时不经意地触到主帅指尖,她的手指似乎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帐帘落下前,赵琰回头看了一眼帐内的情况。

    李宵月正站在包裹前低垂着头,赵琰看不清她的神色,只看见手中握着那个鼓囊囊的香囊,指尖在比翼鸟的金线上反复摩挲。烛光将她的影子投在帐壁上,像只被困住的鹰。

    当夜,一队轻骑悄无声息地离营。马蹄上裹了棉布,踏在碎石路上只发出沉闷的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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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后,沈云微独自坐在灯下,将那张伤亡名单又看了一遍。

    墨迹在有些名字上晕开了,像是被水沾湿过,不知是写信人的汗,还是血。

    她忽然想起那瓶塞进李宵月行囊的白玉生肌散。若是用完了,不知边关的伤药可还够?

    窗外秋风掠过,吹得灯焰猛地一颤。沈云微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竟在名单背面无意识地描画着什么。

    她细细一看,竟是个歪歪扭扭的“蘅”字。

    是该给那人写点什么,不论是出于长辈的关心还是什么,合该寄去一封信。

    她从匣子里取出一张素笺,又细细研了墨。笔尖悬在纸上,迟迟未落。

    ——这信一旦送出,便再无回头路了。她必须写的得体谨慎一些,只希望那人拿了信不要嘲笑她虚伪。

    一滴墨落在纸上,晕开成小小的黑斑。沈云微蹙眉,将纸揉成一团,重新铺开一张。这次她下笔很快,字迹却极工整:

    “赵琰将军台鉴:闻边关战事吃紧,将军劳苦。王府旧人筹措药材若干,冬衣二十套,望不日亲送至营中。另有私物一件,烦请转交主帅。”

    写至“主帅”二字时,笔尖微微一顿,墨色略深了些。

    信纸晾干后,她取出一枚小小的铜印,在落款处盖了个模糊的印记——那是先王赏给她用的闲章,不显身份。

    和那件私物放在一起的,还有一张家书。沈云微不知道,自己的身份给李宵月写信,应该能叫做家书吧。

    晨光微熹时,春桃踏进房中,发现自家主子已经梳洗完毕,正坐在窗边缝着什么。

    走近了才看清,是在往香囊里藏那道平安符。缝合的线在晨光下略微泛光,衬得沈云微的脸色愈发苍白。

    “去请库房的周嬷嬷来。”她头也不抬地说,“就说我要查点库房的冬衣。”

    周嬷嬷来得很快,这是个精瘦的老妇,左手缺了根小指,头上裹着布巾,她是先王妃从娘家带来的陪嫁。

    沈云微附在她耳边,仔细言语了几句。听完吩咐,她浑浊的眼睛闪了闪:“夫人要的药材数目不小,怕是……”

    “我知道你在西市有门路。”沈云微打断她,从袖中取出个荷包,“不够的,从这里出。”

    荷包里的钱叮当作响,听着数目不少。周嬷嬷没伸手接,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老奴多嘴问一句,这些是要送去……?”

    “送到阳平戌的赵琰将军营中。”沈云微直视她的眼睛,“先王妃生前说过,赵将军最是可靠,她是先王妃的侄女。”

    提到先王妃,周嬷嬷眼皮动了动,终于接过荷包掂了掂,塞进怀里:“老奴这就去办。”

    她转身要走,又被叫住。

    “还有,”沈云微的声音轻了几分,“别让姑奶奶的人知道。”

    周嬷嬷脚步一顿,没回头,只是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三日后,物资备齐。沈云微亲自清点了药材——都是上好的当归、黄芪,还有几瓶珍贵的金疮药。

    她将平安符塞进香囊,又放进一只锦盒,混在药材箱中,一并叫先行的车马送去。

    临行前夜,春桃提着灯笼寻到后院时,发现沈云微正独自立在老梅树下。

    夜风掠过枝头,将几片枯叶卷到她的裙摆边。她仰着脸望向北方天际,那里悬着一颗孤星,在夜雾里时隐时现,明明灭灭得像要燃尽的烛火。

    “小夫人……”

    “去睡吧。”沈云微拢了拢披风,转过身去看着她,“明日还要早起。”

    次日拂晓,一辆青布马车悄悄从王府侧门驶出。车帘掀起一角,露出半张素净的脸。她今日着了身藕荷色衫裙,发间只簪了支素银簪子,像个寻常富户家的夫人。

    马车穿过晨雾,碾过官道上的落叶,朝着西北方缓缓驶去。

    赵琰收到信时,正在伤兵营查看药草库存。信笺上的字迹工整清秀,落款处那个模糊的铜印却让她瞳孔微缩——这是老王姥府上的私印。

    她想起将军行囊里那瓶白玉生肌散,瓶底也刻着同样的印记。

    “将军。”赵琰掀帘进帐时,李宵月正对着沙盘凝眉,左肩绷带隐隐透出血痕,“京中来了封急信。”

    李宵月站在沙盘前没抬头,指尖在沙丘堆成的阳平戍山谷模型上划过:“说。”

    “有位自称王府旧人的,筹措了许多药材冬衣,说要亲自送来。”赵琰顿了顿,“还特意提及…有私物要转交主帅。”

    沙盘旁的烛火适时爆了个灯花。李宵月终于抬眼,目光掠过帐角那个未打开的行囊——那里藏着瓶某人特地塞进去的药。里面还有一只香囊,已经被她拿了出来随身携带。

    “什么时候到?”

    “信使说已在路上,约莫三日,我估计现在应该快到了。”

    李宵月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沙盘边缘,细小的木刺扎进指尖也浑然不觉。帐外传来伤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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