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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凛风不解:“他既已被逐出府邸,又为何还能留在二爷身边?裴尚书可知此事?”
    裴志仲道:“在下两月前,为出行方便,已迁至太学居住,袁晓彼时跟随在下,自然也算离开裴府。今日我们二人在此,是因上元节家兄设宴,而在下行动不便,才叫袁晓随行照料,家兄自也是知晓。”
    曹凛风似有所悟,目光骤冷,扫过袁晓:“如此说来,你与裴尚书是有过节了?你面上这伤因他而致,你有杀害裴尚书的动机。”
    裴志仲闻言,眉心一拧,而袁晓却是默然。
    谢婉鸢亦听得不悦,因曹凛风问话的方式过于直接,如此行事,非但问不出实情,反会令人心生戒备。
    好在霍岩昭也意识到了这点,立刻补充说道:“袁晓,你且放心,曹尹只是例行询问,若你并非凶手,坦然相告便是。”
    袁晓略一犹豫,这才缓缓颔首:“敝人与裴尚书的确有些过节,但不至杀人。敝人侍奉裴侍郎六载,承蒙其厚待,那日受冤,亦是裴侍郎不惜以身相护。因而敝人纵有千般万般委屈,也只能忍下,毕竟裴尚书乃恩公之父。”
    曹凛风眼眸微眯,怀疑之色不减:“但这不足以作为你没有杀人的证据。”
    “袁晓,”谢婉鸢忍不住,上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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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步,温声道,“关于裴尚书冤枉你一事,可否详细讲讲?此事关乎你的清白,我们或可趁机为你洗清嫌疑。”
    听闻此话,袁晓方才松了口气,很快点头。
    “近两月,府内频频失窃,丢了许多贵重宝物,甚至连老爷的传家玉佩也不翼而飞。那玉佩保存在老爷寝处,藏在榻下暗格之中,极为隐蔽,因而只可能是出了内贼。老爷大发雷霆,之后不仅令侍卫日夜把守外墙,更严令搜查每一名出入之人,立誓要揪出那内贼。”
    “可大半月过去,却仍未查出半点踪迹。直至一日,洒扫仆役竟在敝人枕下,找到了那传家玉佩。老爷认定府中失窃皆系敝人所为,当即命人以棍棒将敝人打残。”
    “敝人百口难辩,就在被棍棒打到近乎晕厥时,幸而裴侍郎出面,不惜以身护住敝人。侍郎以多年主仆之情,恳求老爷网开一面。老爷看在侍郎的面上,到底应了,只是却命人毁了敝人的脸,并驱逐出府。”
    话落,裴志仲闭目一叹:“袁晓素来清廉,跟随家侄多年,非但不图薪俸,还常自掏腰包做善事。所以,家兄玉佩失窃,绝非袁晓所为,分明是有人栽赃陷害。后来,也证明了这点,在下离府以后,失窃之事依旧发生,显然内贼另有其人。”
    曹凛风听罢,虽仍有疑虑,但听闻裴侍郎与裴二爷皆为袁晓作保,不由神色稍敛。
    霍岩昭略一沉吟,又问袁晓:“今日案发之时你去了何处?可有何人作证?”
    袁晓点了点头:“案发前不久,敝人推二爷去了西园池畔喂鱼。二爷称想独自一人静静,便命敝人回房抄书。敝人抄录许久,期间未曾离房,约莫近半个时辰后,才回到池畔,将二爷接回来。”
    他伸手指向书案上一摞宣纸:“这些皆是敝人彼时抄录,倘若中途离开,到老爷书房行凶,绝无可能抄完如此之多。”
    谢婉鸢闻言,缓步至书案边查看。她抬手轻轻翻阅那摞纸张,只见足有近百页之多,上面每一张都写满了字,字迹工整有秩,赏心悦目。倘若袁晓所言属实,案发时在抄录这些,便不可能有暇前往案发现场。
    她视线又落去那抄录内容的母本上,是一本封面署名有“裴志仲著”的书册。她心下微讶,原来裴志仲身为太学先生,竟还能亲自撰写文章以供学子们学习,当真才学深厚。
    翻开那母本,只见其中字迹亦比袁晓所抄录的更为隽秀,字里行间独具一番韵味,令她不禁凝神欣赏了许久。
    霍岩昭也至书案旁,仔细打量那摞抄录的纸张:“纸张平整无折痕,应当并非抄录好提前带来。”
    曹凛风微微颔首,显然认可了二人的推断。他思忖良久,然而回忆着袁晓适才的证词,却忽而想到什么,目光又锁定去了裴志仲的身上:“如此说来,案发时,裴二爷是一人独处池畔,足有半个时辰之久?”
    裴志仲闻言,眉间涌上一抹淡淡的愠怒:“曹尹是怀疑在下?在下身有残疾,请问该如何行凶?”
    曹凛风目光犀利,朝裴志仲所坐的轮椅看去,只见那轮椅设计精妙,是可自行操控的款式。他语声坚定:“你所坐的轮椅,足以为你代步去案发现场,有何不可行凶?”
    裴志仲怒极反笑:“在下虽可自行操纵这轮椅,但若仅凭一己之力,不可能跨越多道宅院门槛。”
    曹凛风不听辩解,只继续道:“动机方面,裴二爷恐因袁晓之事,与裴尚书结下了恩怨,我说的对吗?”
    裴志仲面色微僵,深吸一口气,缓了缓情绪,才道:“在下与家兄之间即便有恩怨,也只是就事论事,且倘若当真有深仇大恨,家兄又怎会邀在下回府赴宴?曹尹,在下绝非凶手,还望明鉴。”
    曹凛风一声冷笑:“又或许仇怨是你单方面的,裴尚书本想借回府设宴,同你道歉,而你却杀了他……”
    “你……”裴志仲哑口。
    见二人剑拔弩张,霍岩昭打圆场道:“曹尹莫急,此案还待进一步查证。”
    他看向裴志仲:“裴二爷息怒,此番问话不过是为取证,眼下所有推论均未得到实证。不过,在案情水落石出前,还望裴二爷能暂且留在这宅院内,莫要随意走动。”
    裴志仲轻轻应声,看了一眼袁晓,颔首同意。
    之后,曹凛风带着几人出了院落,徐管事提着灯在前引路,一行人穿过庭院,步入一道蜿蜒的长廊。
    谢婉鸢问徐管事:“裴二爷是不是有心事?这般寒冷天气,竟能独自一人在池塘边坐上半个时辰?”
    徐管事闻言,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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