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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渡隙》 25、黑白无常(第1/2页)
    闻允的表情在震惊、茫然、恍然大悟中走了一遭,通过他的表情变化,乔欣荣推测他已经回忆起一切。
    她可以坚信自己的所作所为是为了正义,唯独一件事她问心有愧。
    为了挽回自己在闻允心中的形象,她自私地希望闻允能忘记那一夜发生的事,而这个要求,神秘男人也替她完成了。
    “我看见他和你说了几句话……你就失魂落魄地打车离开,他和我保证,只要我不提,你绝对想不起来那天晚上发生的事。”
    乔老师真想叹气。
    人活着的时候,常常会忘记自己一直在呼吸,那是一种下意识的举动,刻意去关注后,反而会觉得喘不上气。
    而人死了,的确便不再需要呼吸,只有心绪激荡难以平复,想要靠深呼吸来调节情绪的时候,乔老师才意识到,那看似平常的动作她已经不能再完成。
    她的心脏不再跳动,血液不再流动,胸膛不再起伏。
    奇怪的是,她却仍旧会被思想牵动心情,喜怒哀乐都如生前一般鲜活——有时真不知道,究竟是生命体征更能代表生存,还是切实的感受更能象征活着。
    她以沉默代替了叹息,艰难地认下自己的过错:“我是有私心的,我不希望在你心里,我最后沦为了一个杀人犯。”
    ——可她已经是了。
    闻允望着她,有一瞬间产生了再度被抛弃的感受,他低声道:“我以前送你花,只送芍药的。”
    那原因其实也很简单,无关花语,只是因为乔欣荣喜欢,他就投其所好。
    逢年过节,他会给乔老师送花,在花束里附一张贺卡,写满对乔老师的祝福。
    乔老师起先还不太接受,她怕闻允掏钱给她买了花,就会紧着自己的生活费,但对于闻允来说,她的拒绝比艰难的日子更令人失落。
    后来这就成了他们之间约定俗成的一件事,没有人再推脱,也没有人额外地表达感谢,两个人保持着适中的距离,在合适的时机扶持着对方。
    可既然乔欣荣那么喜欢芍药,今年教师节,他又为什么带着往常用来祭奠父母的康乃馨来看望她呢?
    他也许的确失去了记忆,潜意识却未能放下。
    乔欣荣大限将至,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她没什么可接着说的,就把魂瓶给了严崇山:“我不知道他要魂魄做什么……但你刚才说,作用可能不妙。这两个人死了,欠的债也就还清了,没有要他们连魂魄都受煎熬的道理。你们是专业人士,比我更知道怎么处理他们的生魂……这个瓶子还是你拿着更合适。”
    她的想法和严崇山不谋而合。
    严崇山正担心呢,尽管这个神秘人他也想查一查,但他还不知道那个神秘人会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本事,怕万一和神秘人贸然撞见要有意外。现在拿到魂瓶正好,既能给这个案子收一个差强人意的尾,又能早点离开,避免和他相遇。
    该说的话说完了、该做的事也做完了,严崇山一时有点拿不准,他是放乔欣荣在这里等死,还是再做点什么。
    于是,他悄悄往边上望了一眼。
    闻允的状态不大好,虽然整整一晚他都没有流下一滴泪,但想必这些信息给他造成的冲击不会太小。
    果然,闻允犹豫着,又开了口:“乔老师……”
    他会问什么呢?严崇山才认识这个下属没多久,但他觉得自己已经将他的脾气摸得很透了。闻允就是一个表面看起来乖的小孩儿,其实又出格、主意又正,跟他还有点没大没小……
    也许他会和乔欣荣正式地告个别,或者问她后不后悔吧。
    严崇山自顾自地推测着,却听见闻允说:“……那时候你很疼吗?”
    严崇山的心被人撞了一下,他无声地咬紧了牙根。
    他回想起某个早晨,局里阳光正盛,日光笼罩着整个屋子,让一切都变得暖烘烘、懒洋洋。
    他站在沙发前,边上是哭泣不止的罗梨,她不停地问“为什么死了”、“怎么会这样”、“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那时的特安局刚刚成立没多久,他跑通许多关系才把地址安置在了那栋特殊的别墅里。
    局长还不是他,尽管他自觉疲累,其实也只需要跑跑应酬、和父亲撒撒娇,而大小事宜自然有人会解决。
    可是死亡来得太突然了,在他们谁也没想到的时候,第一任局长一声不吭地离开了所有人。那个王八蛋甚至没有留下只言片语的遗言,更不要说什么指导特安局未来发展的锦囊妙计。
    支撑特安局的重任一下落在了严崇山的身上。
    他从未觉得自己的思绪那么清晰过,该跑什么程序、该怎么应对那些滑不留手的官员、该怎么写讣告、该怎么办葬礼……他的大脑梳理着桩桩件件的待办事件,而在那些事项里,有一个想法冒出来,抢占了最高优先级,怎么都挥之不去。
    他死得有痛苦吗?严崇山想。他是安然去世的吗?走的时候疼不疼?
    严崇山用力地盯着闻允的侧颜,他在闻允身上看到了过去的自己,一个明明父母双全吃穿不愁、却仍然觉得自己孤立无援的混账小孩。
    而后,他又看到了闻允本身。
    他是真的一无所有了,而在所有的事清里,他最关注的不过一件。
    乔欣荣愣住了,在极快的时间里,她脑海中浮现出的第一个反应是“很疼”。
    然而面对闻允的眼神,她难以说出口,于是她微微一笑,像一个给晚辈讲睡前故事的长辈,轻柔地、慢慢地说:“不疼的,那时候我肾上腺素飙升,还没来得及觉得疼就走了,一切就像做梦一样。你不要……不要替我伤心。”
    闻允像是释然了。
    如果有机会,他也想问问他的父母。
    但想必,乔老师的回答就是真正的答案了吧?那对温柔的夫妻,最终是安详离去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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