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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宜对上裴景翊担忧不解的视线,对他宽慰似的轻轻笑了下,“我不怕的。”
沈令月壮着胆子飞快瞄了一眼,女尸身上穿的桃红色衣裙,看样式,有点像是大户人家的丫鬟打扮。
而且她死的时间应该还不长,尸身没有明显的浮肿,只是脸上透着毫无血色的惨白,但能看出是个很清秀的小姑娘。
“瞧着年纪也不大,怎么就……”
同情战胜了恐惧,沈令月顺着水流往上游看去,回头问裴景淮:“这附近除了咱们的庄子,还有其他人家吗?”
“那可多了去了。”裴景淮回忆了下,“如果是上游的话,我记得有吏部尚书家,淳郡王家,还有……”
“安王。”燕宜突然冷冷吐出这两个字。
裴景淮不明就里,拍了下手,“对,还有安王,差点把他给忘了。大嫂你怎么知道的?”
燕宜垂下眼睛没有回答,只有沈令月和她紧紧交握的那只手能感觉到燕宜在轻轻发抖。
不是恐惧,而是……愤怒。
她想起刚才燕宜的一反常态,执意要近距离观察这具尸体,突然灵光一闪,凑近燕宜耳语:“是玄女娘娘?”
那个来去无踪,捉摸不透的金手指,又让燕宜“看”到了什么?
燕宜回过神来,点了点头,神情有些凝重。
现在还不是解释的时候,她看向裴景翊,“能否将这具尸体带回庄子,细细查验?”
“好。”
裴景翊不问缘由就一口答应下来,让裴景淮骑马回庄子叫人。
此时金乌西落,天边晕开大片晚霞,河面上如碎金粼粼闪烁。暖黄色的光线打在他身上,清冷面容也被勾勒出几分温柔的轮廓。
他朝燕宜轻弯唇角,平淡的语气如同在闲话家常。
“夫人若有吩咐,我回去就把《平冤录》再多看几遍。”
沈令月默默转过头看风景。
可恶,早知道刚才就和裴景淮一块回去了。
……
管事动作麻利,很快就叫了几个人赶着一架平板骡车找过来。
几人合力将尸体抬上草席,又小心翼翼地转移到车上。
裴景翊问管事:“附近的几个庄子上,有哪家的丫鬟是这身打扮的?”
“这个小的不太清楚,等我回去找人打听一下?”
管事面露难色,解释:“侯夫人再三要求庄子上下严守门户,没事少和其他人家来往,小的不敢违逆,一向是不许粗使丫头们往外乱跑的。”
裴景翊点点头,这确实很符合孟婉茵小心谨慎的性格。
见管事神情忐忑,他安慰了句:“没有责备你的意思,这样做就很好,以后继续保持。”
“是,大公子。”
一行人回到庄子,却在大门口遇见一群不速之客。
为首的中年男人冲裴景翊恭敬一揖。
“裴大公子,在下是安王庄子上的管事,听说您在河里捞上来一具年轻女尸,怕不是我们庄子前几日逃跑的一个丫鬟,不知能否还给我们?”
裴景翊面上带出几分不悦,冷冷睨了自家管事一眼。
这就是他口口声声说的“严守门户”?
他骑在马背上没动,神色淡淡,“你们消息倒是灵通,为了一个逃奴如此大费周章,不知她犯了什么错?”
安王管事面露难色,“这丫头是新买回来的,笨手笨脚打碎了王妃心爱的花瓶,我不过打骂了她几句,谁想到她气性那么大,竟然偷偷跑出别院,还跳河寻了短见。”
他看裴景翊的脸色带了几分哀求,“请大公子高抬贵手,让小人把尸体带回去。您也知道,我们王妃心善,府里闹出了人命,若是不能妥善安葬,她一定会惩罚小人的。”
裴景翊眼神冷了几分。
这话简直漏洞百出。
且不说世家大族多用家生子,就是从外面新买回来的丫鬟,也要先跟着管事妈妈学规矩,再从修剪花木,浣洗衣物,粗使洒扫做起,怎么可能轻易接触到王妃的心爱之物?
管事口口声声称安王妃心善,又怎么会为了一点小事就打骂丫鬟,将人逼到投河自尽的地步?
十有八九是他自己心里有鬼,左不过是高门深宅那些龌龊事罢了。
若是放在从前,裴景翊自然不会为了一个陌生的小丫鬟与安王府交恶。
但……谁让他夫人发话了呢?
裴景翊握住燕宜环在他腰间的手,淡淡道:“抱歉,我夫人也心善,她也不忍心看着这么年轻的姑娘曝尸荒野。你回去转告安王妃,一口薄棺而已,我们侯府还买得起,就不劳你们费心了。”
管事面色微变,着急似的上前一步,强调:“裴大公子,这丫头是我们庄子的逃奴,签了卖身契的,便是死了也要葬在我们自家的地界上……”
“强词夺理。”
裴景翊轻嗤:“人都死了,你们带回去一具尸体又如何?还不是草席一裹随便找个荒地埋了,难不成还要为她吹吹打打,风光大葬?”
真是古怪,安王府的人怎么会对一个小丫鬟如此上心?
眼看双方僵持不下,燕宜从裴景翊身后探出头,认真问那管事:“说了半天,你还没掀开草席看一看,万一我们捞上来的并不是你要找的人呢?”
管事一怔,硬着头皮上前,哆哆嗦嗦掀开草席一角便立刻盖回去,肯定的道:“没错,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你真的看清楚了吗?”燕宜又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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