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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他早已幻若虚空,浑身上下没有一点活气。
    周靖的手被少年握在手中,眼神都开始涣散,恍惚间他好似回到了孩童时期,有一个极美的女人逐渐向自己走过来,口中还唤着什么,他已经听不见了。
    周澈像是有预感,整个人快碎了一般,唯有攒着他的那只手仍如坚冰不可动摇,眼睛牢牢地盯着床上人,声音有些嘶哑:“兄长。”
    这次周靖听见了,转过头努力地笑了笑,先是看了一眼周岚清,随后又将目光定格在少年身上,最后说了句有些莫名奇妙的话,也是只有兄弟俩才能明白的话:“朝闻道,夕死而无憾。”
    说罢,他只感觉眼皮好重,以至于他无法再看清面前人的表情,缓缓闭上了眼睛,将哭声和喊声抛弃于人世。
    大燕德顺三年,燕康帝崩。
    第115章 共赴火海
    太虚殿内。
    太上皇睡的时间越来越长了,若无这突如其来的光线照射在自己面上,他大概还会一直睡下去。
    微微睁开双眼,一张熟悉的容颜呈现在他的眸中。许是有些意外来者身份,他还反复观测了片刻,最后才幽幽道:“你来了。”
    太后松开手中的帐幕,由静秋姑姑接手,将其束在一边,光更亮了。
    她不发一语,缓缓走来,从一旁的桌上端来准备好的药碗,面无悲喜地坐到床上,太上皇对此并不在意,只是开始费劲地坐起来。
    太后淡淡的看着他稍稍坐直了些,突然道:“多日不见,陛下的病又重了。”
    太上皇看了她一眼,其间习惯性的猜忌和忧疑溢于言表,可他对面的女人却再也没有以往面对他时的谨慎和虚伪,那双写满了坦然的眼睛,似在嘲讽他的紧张。
    他不由得开始生气起来,可惜话还没说出口,汤勺与瓷碗的碰撞声便响起,随后盛着一口药汤的勺就放置在嘴边。
    他又看了一眼女人,见她的身姿又开始低垂下来,原有的情绪开始滋生出些不屑,张口将药汤吞之腹内。
    太后神情冷清,就这样默然地将药碗掏空,紧接着起身将其搁置在原来的地方,抬眼之时,发现一盏烛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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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燃烧着,在这大亮的殿内显得微不足道。
    她盯着火焰颤颤巍巍地摇摆,突然开口道:“陛下,您今年岁几何?”
    太上皇半瘫倒在枕榻上,虽面上依旧是一派云淡风轻,但话语中已然爬满了不善:“你不要太放肆了。”
    女人并没有回头,听闻轻笑两声,声音也带着些许森然:“陛下何出此言?您难道忘了,这些年臣妾的循规蹈矩么?”
    “任您驱使,甘为牛马,不惜屡次违背父亲的教诲,按照您的意思办事。”太后转过身来,站在那里宛若一尊冰雕,毫不掩饰地展露戾气:“但这一切,我都甘之如饴,只因你告诉我,皇上是姐姐的孩子。”
    此言一出,太上皇表情瞬间凝固,只用眼神逼视着她,似是要她闭嘴。
    只可惜太后同样心怀愤恨,却不得已强迫自己平静下来,用尚平淡的语气问道:“你还记得姐姐么?”
    说话间,脑海中又不自觉浮现出女子的笑颜,是那般明媚,那般动人。而她却老了,身体也不如从前了,脚步往旁挪动,找到一旁的椅子坐下,离床上人更远了些。
    后者开口,却有些哆嗦:“淑锦,淑锦…”
    太后看着他开始痴态的样子,心中难起半点涟漪,继而言之:“自她走后,我不曾有过一日将她忘怀,她是那么好的女子,却那么苦…因你的私心丧命…”
    她一闭眼,就能记起长宁宫的后花园,女子一直撑到她来了才咽下最后一口气。
    “小怜,莫要为我报仇,要为自己而活,像我说得那样…”
    可女子最后一刻的容颜就在她的面前,叫她如何不恨?那个昔日里的阳光,就这样永远得流失在自己的人生中,叫她如何不怨?
    不愿再想,她只能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那张曾经令自己心生爱慕的面庞,此时却令她无比恶心。
    “你知道你抱来靖儿的那一刻,我的心是多么的雀跃!我全当他是姐姐的孩子,全当他是我的孩子!”
    言语撕扯着回忆,二十几年前的宫墙下,年仅十八的少女跪着摇着摇蓝,唱着女子教给她的歌谣,一个小娃娃生的漂亮,活像个糯米团子,时不时因她的声音发出几声笑。
    她就这样守着小娃娃长大,直至她有了自己的孩子,也时常让他跟在身边,督促他学习,伴他成长,让他继承皇位…
    如今让她知道这孩子不是姐姐的孩子,反倒是那谢礼书的儿子,可她却再也没有力气去恨他,这么多年,他早已成为自己与姐姐之间生与死唯一的羁绊。
    她本应该想着那张与少女极为相似的脸,强迫自己如这些年一样容忍下去,可到底还是低估了眼前这个男人的无耻。
    看着他依旧是这幅疯疯癫癫的模样,太后眼底的嫌恶更甚,直接开口撕破现状:“别装了,这么多年了,装的还不够么?”
    太上皇脸上的表情只维持了一瞬,转而像是恢复了神采,只相较于刚开始倒是苍老了些许,晦暗的双眼隐于床帘:“你到底想说什么?”
    “说什么?”太后又开始盯着那烛火,只觉得其更亮了些:“事到如今,我还能说什么呢?只不过,那姓谢的知道皇上是他的孩子么?”
    四周死寂,这是风雨来临前的预兆。
    果不其然,下一刻床上人开始不断颤抖起来,仿佛随时都能迸发出惊人的力量:“你听谁说的?你听谁说的!谁胡说的?是谁!”
    女人对此根本不为所动,旁人看不见她的表情,她自己亦是如此。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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