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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味道,他在牢里也闻到过。
    屋内漆黑一片,杨三摸出身上的火折子引燃。
    “谁?”
    “是我。”
    就着火折子微弱的光慢慢推进去,只见小裴蜷在简陋的木板床上,裸露的后背鞭痕溃裂,鞭痕的边缘卷起皮肉,猩红一片。
    不远处,放着一瓢已经结了冰的水。
    杨三单膝砸在地上,扯下身上的大氅将他裹紧,怀里的人单薄得骇人,仿佛只剩下一把骨头了。
    小裴轻轻的咳了两声,牵着后背的伤疼,便也不敢再咳了,憋红了脸道:“你怎么来了?”
    “为什么不说,是我逼你喝的酒?”
    小裴隔着还带着温度的大氅,依靠在杨三怀里,声音闷哑:“怕你受罚,就没说……”
    杨三抬眉:“谁能罚我?”
    “你说……”小裴的声音如蚊,“苏相……很凶……”
    他想起来了,那是他第一次见小裴时,怕他敲门打扰了苏云汀的“雅兴”,于是随口说苏疯子很凶。
    火折子在他二人中央,忽闪忽闪。
    杨三苦笑了笑:“真蠢。”
    他将小裴放好,拿着火折子将屋里的蜡烛都引燃,这才终于看清小裴脸上的苍白,伸手又在身上寻摸了半晌,摸出一个粗瓷小瓶。
    拔开塞子,清苦的药味弥漫开。
    “我小的时候,常和我二哥打架,打完就偷他的药膏来涂,有用的很。”说着,他指尖沾了些许乳白色的药膏。
    “忍着些。”杨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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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傀儡皇帝的榻上权臣》 17、第 17 章(第2/2页)
    的动作略显生硬,但能看出来他已经极其克制的放轻。
    药膏轻轻触碰模糊的皮肉,先是一阵的刺痛,随后漫开一阵阵清凉之感。
    小裴伏在大氅里,身体因为疼痛而细细发抖,却始终一声未吭。
    “为什么怕黑?”杨三突如其来的问。
    杨三不指望小裴能回他,只是进门的时候见小裴蜷缩着怕黑的模样,便知道自己大体是要为此事负有责任的。
    小裴想着他与杨三喝过酒了,就差一个头磕在地上拜把子了,也就没藏着掖着,在昏暗的灯光中悠悠道:“爹娘死的那天……我躲在地窖里。”
    “最开始,外面还有哭声。”
    “后来……后来就只剩下黑了……”
    杨三涂药的手指悬在半空中,久久落不下去。
    十一年前的事儿,杨三用了许多年才终于不做噩梦了,尤其是他从死人堆里爬回栾城外时,入目所见的层层叠叠的尸体。
    好像随着时间的荏苒,越来越清晰了。
    后来,他才在苏云汀的桌子上见到栾城屠杀的案底,栾城五万平民,只余不过半。
    案底聊聊数字,最后落在姜家身上的字数就更少,不过是——姜堰夫妇力战殉国。
    再无其他。
    原来落在一个人身上,可以是人终生的梦魇,和永无止境的黑暗。
    一切都是他的错……
    若不是他年轻气盛,追敌几十里。
    若是他能再聪明一点,没有落了郑家的圈套。
    他二哥也不会去救援他,不必背负弃城投敌的罪名,栾城也不会……
    一切都是他害的,这些人中最该死的人就是他,可偏偏就属他活的最好。
    他怎么还不去死!
    药膏被他狠狠压进手心里,入肉生凉。
    见他的手停了,小裴以为是自己的话吓到他了,转过头来挠挠脑袋,安慰他道:“许多年前的事儿了,我都快忘了。”
    但凡经历过栾城惨案的人,是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的梦魇,忘是不可能忘的。
    但杨三还是喃喃自语:“忘记了好,忘记好。”
    好不容易熬到涂完药,小裴伸手搭在他胳膊上,“扶我起来坐会儿,腰疼,趴不住了。”
    杨三的目光不自觉就看向他的腰,那蛮腰不盈盈一握,竟然比苏云汀那斯的还细,他倒是没什么非分之想,单纯的感叹一声。
    孩子这些年,在外面吃了不少苦。
    不仅是没少吃苦,杨三又往下看了一寸。
    这要是让姜堰夫妇知道自己这根独苗,最后入了宫还当了太监,只怕到了九泉下也难明目。
    他扶着小裴坐起来,一时无话。
    突然门外有人急呼:“有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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