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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枝送到她面前:“死丫头,来得巧,我刚好采了香料木。”
他揽着她的肩膀将她轻轻推进小楼。
小楼的构造与六角殿十分相似,一层建在地下,二层三层才在地上,地下那层是他平日里制香的地方,里面比楼上谭音做机关人那个房间的杂乱不遑多让,墙角放着几个扁圆的竹篮,里面放着阴干好的零陵香乳香之类,一旁地上胡乱堆放各种剪刀小刀外加磨碎香料的石臼,青石台上更是乱得惨不忍睹,全是不知名的各种半成品香料,整个屋子里弥漫着混合香气。
源仲点了一支火把,将一根树枝剥了皮放在上面细细熏烤,不一刻,树枝上渗出细细一层脂油,浓香四溢。
谭音坐在对面看他认真制香,这并不是第一次,他们两人似乎都已经习惯这样的事情了,她做杂七杂八的小玩意,他默默陪在她身边看;他制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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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天下无双》 第18节(第2/2页)
也默默在对面看。没有人说话,不需要说话,谭音甚至完全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
“怎么才能让木头人开口说话?”源仲取了蜂蜜将制好的香料调匀,忽然问道。
谭音想也不想答道:“将皮膜固定在喉咙里,气流冲撞就能说话了。”
答完过了好久,她才反应过来,奇道:“你也想做机关人吗?”
源仲故意板着脸:“许你做,不许我做?”
谭音赶紧摇头:“没、没有啊……”
源仲将刚做好的香饼丢进一个半旧的匣子里,合上,过了片刻又打开,那块香饼便如同窖藏过一般,干燥成熟。
“拿去。”他将香饼丢给她,忽然一笑,“你告诉我你在做什么,我就告诉你我为啥要问。”
谭音捧着香饼使劲摇头,她还等着吓掉他的下巴呢。
源仲使劲弹了一下她的脑门儿,双眼含笑:“那我就不告诉你,到时候闪瞎你的眼。”
他到底在做什么神秘的东西?谭音不多的好奇心完全被他勾引出来了,难道真的是做个机关人?可他什么都不懂,怎么做?她恨不得把他放在卧房门上的那个仙法打破,钻进去看个究竟。
不好不好这样不好,谭音忍耐地端着香饼回到二楼房间,又继续废寝忘食地做那个机关人。
这个机关人比谭音想象的还要费时间与功夫,在仙家洞天下了第一场雪的时候,她才堪堪完成最后一道步骤。
她仰头看着这与真人一般身高体型的机关人,心里像以前一样,充满了成就感,但似乎还不单单是成就感,她亲自动手,一刀刀细心雕凿出的轮廓,一笔笔画出的眉毛,当初做的时候心无旁骛,如今做完了看着它,她心里竟是说不出的滋味。
它眼睛用得是最名贵的黑宝石,皮肤是她一点一点打磨光滑平整,头发用得是真人的长发,是她一根根贴上去,挽成发髻。
谭音盯着它看了很久,心中那股说不出的澎湃感觉渐渐安静下去,她取过挂在衣架上早已准备好的白衣,替它悉心穿戴完毕,映着雪色,它眼眸中波光流转,长发垂肩,面色如玉,与真人一模一样,好像站在她面前对她微笑似的。
谭音再一次看得入神。
为什么会做成他的模样?她自己不能解释,就像是当初下意识地将源仲护在身后一样,她做这个机关人,也完全是下意识的行为,甚至完全没有考虑过要做成其他人的模样。为什么为什么?她说不出所以然,她活到现在,还是无法像了解工匠技巧一样了解人心,她连自己的心也不能够了解。
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发出一个无声的叹息,取了一根青铜棒,摞起它的袖子,在它手肘处赫然有一个小小孔洞,将青铜棒插_入,转动十圈,机关人浑身一震,发出特有的咔咔声,在屋内没头苍蝇似的绕了几圈,紧跟着又停下,转过身来望着谭音,双目湛然若神,再也不辨真伪。
“有礼了。”它双手合十,向谭音行了个礼。
谭音笑了笑:“走,咱们下去,给他一个惊喜。”
辰时过二刻,这个时辰源仲一般在撷香林采香料,谭音带着机关人静悄悄地出了门,一路沿着积雪的湖边慢行,大雪纷纷扬扬,已经下了一夜,现在还没有停的意思,不过路上积雪并不深,路旁正有个木头人拿着扫帚绕湖边辛勤地扫雪,想必是源仲一早弄的,他早已学会怎么操纵这四只木头人。
撷香林一片银装素裹,源仲没有撑伞,正弯腰拨开雪,寻找已经成熟却尚未采摘的茅香。忽闻身后一阵踏雪之声,他笑眯眯地转身,道:“今天怎么舍得从你那个破屋子出来……”
他没说完就愣住了,站在背后的不是谭音,而是一个白衣男子,手里撑着一把紫竹骨纸伞,伞面压得极低,挡住了他的脸,只能看见垂在胸前的漆黑长发。
“三千世界银成色,十二楼台玉作层。今日难得这番大雪,不知兄台可有兴致与我共饮一杯?”
说话声低沉,却又带着一丝清朗之意,极其十分特别耳熟。
源仲呆了一瞬,不说话只盯着他看,来人身高体型都很眼熟,伞面依旧遮挡容貌,一袭白袍被风雪吹得翻卷翩跹。
“兄台不说话,想来是小弟唐突了。”白衣人笑了一声,“小弟献上歌舞一阕,博一笑耳。”
说罢那把泼墨山水的纸伞为他轻轻松开手,瞬间被风雪吹了很远,伞下的人面色苍白,眼尾上挑,面上似有冷漠之意,然而双目却微微含笑。源仲一看清他的脸,就像被雷劈了一样,猛然指着他,目瞪口呆,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白衣人双手合十,忽然长袖一卷,且歌且舞起来,动作雄壮有力,歌声浑厚高亢,唱的还是那首他耳朵听出老茧来的《简兮》。
“简兮简兮,方将万舞。日之方中,在前上处。”
他的长袍下摆将地上的积雪拂散开,而此刻雪越下越大,他又是白衣,一时竟令人看花了眼。
一曲歌舞毕,白衣人合十行礼,道:“献丑了。”
源仲瞠目结舌,突然反应过来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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