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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给电脑接回了网线,不分昼夜的玩了个两天两夜,终于把身体玩透支玩空了以后,裴居堂才终于昏头睡着。
断断续续的长睡一天两夜以后,裴居堂才恢复一点活气,也重新把灵魂塞回了躯壳里,但他依旧没有跟家人恋人提起这件事。
哪怕已经过了好几天,落选这件事仍是像一根刺一样扎在他心里,他知道这刺很小,在这世事无常的一辈子里就是很小,但他一想起来还是觉得很疼,扎得他特别特别疼。
在家里又消磨了一天以后,裴居堂出去走了两天,然后马不停蹄的开始为新年后的京选和其他地区选调做准备,虽然他对其他选择都没那么多热情和执着就是了。
差不多是距离过年还有十天这样,老裴终于给他来了电话,问他这两天是不是要到选调的面试时间了。
裴居堂握着电话,表情已是平淡如水,他风轻云淡说:“已经面试过了。”
“结果怎么样?” 网?址?F?a?B?u?页?ǐ????μ???e?n??????????????c????
“……”裴居堂怔怔盯着面前的台灯看,仍是口气平平的说:“没考上,落选了。”
“有递补的可能吗?”
“应该没有。”裴居堂想不到那个总分第一有什么放弃理由和可能。
老裴那边也安静了一会儿,约莫过了三五秒钟这样,他才说:“第一次考,考不上很正常,多大的事。”
“就这一次了……!”裴居堂本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但是一提起来又忍不住强调,“再想要考要研究生毕业了!”
“那不是还有国考省考地方选调吗,考上了再参加遴选也是差不多的,机会多的是,又不差这一个。”
“那些怎么能跟央选比!”
“那怎么办……”老裴也挺无力无助的,他有些说错话了的紧张,“爸,还能怎么帮你……”
裴居堂眼泪又夺眶而出,他咬了咬牙关没让自己的脆弱发出声音,“多大的事,考不上就考不上,先把研读了,读完研再考。”
“嗯……”
两边沉寂了三秒钟,老裴又再开口:“既然面试也过了,就马上回家一趟吧,家里出了点事。”
这通电话挂断以后,不出十五个小时裴居堂就在区里的机场落地了,他一出航站楼就看到了自家司机黄叔在外面等候多时的身影。
老裴在电话里没能给他讲清楚就去忙了,他也是上了黄叔的车,听对方全程道来了才知道是怎么个事。
他二叔被抓起来了,因为偷税漏税。
事情起因要追溯到两年前,因为上面财政拨款困难,造成了工人工资要改成了按年度发放的恐慌,许多工人都有离职倾向,这使得工程进度很难得到稳步推进,当时老裴又要调去另一个地方负责起工,他二叔就毛遂自荐主动接手了水电站这边的统筹工作。
为了解决工资发放的问题,他二叔就把工资发放制度改成了一薪两发,即设一名工人一个月的薪水为6000元,那么每月先发放3000,剩下的则合计到年底用奖金的名义一起发放,而当月发放的3000工资走的书面交易是全额发放。
这看似没什么问题,但是这一薪两发的第一薪却完全避开了纳税标准,员工个人所得税并没有完成缴纳是其一。
最关键的是他二叔向员工谎报依旧会按比缴税,实则却从年底第二薪的总和里私自克扣取走了工人本应该缴纳的个人所得税占为己有。
至于这事是怎么抖落出来的,其中还有更复杂的纠纷。
裴远和女朋友佟静的事在镇上也算人尽皆知了,两方父母也是彼此恨得要死,而佟静还有个弟弟叫佟阳,好巧不巧的是,佟阳发现了这件事,就要去向上级举报,他二叔在阻止这件事的过程,气急败坏捅了佟阳一刀。
现在他叔已经被带走了,偷税漏税的案件也还在核查中,佟阳生死难定的还躺在医院里,老裴之所以要把裴居堂叫回来,是因为爷爷已经被气倒了,现在在医院吸氧。
以及他那个常年卧病在床的二婶,也就是裴远的生母,也旧病发作了,黄叔说:“小远他妈没抗住,两个小时前走的,救护车都还没到就没了,那时候你在飞机上吧。”
黄叔又提起了前阵子他叔带人去何权青公司闹事逼走裴远的事情,也因为这件事,裴远再次和家里断了联系断了来往,他们也是几个小时前刚刚联系到远在外地的裴远,估计裴远也是快赶到而已。
裴居堂根本不能想象现在家里到底乱成什么样了。
老裴在三个小时前也被叫去接受调查了,他很担心老裴,毕竟老裴的年纪已经不是什么能经受得起刺激的岁数了。
一路上明明走的高速,裴居堂却晕车到直接在车里吐了出来,尤其是下高速后往镇子走的那段乡级公路,他一看到那些熟悉的山林田景就开始生理性的害怕和抵触。
车子开到桥头那里突然停了下来,裴居堂问怎么回事,黄叔好像也不清楚,两人连忙下车一看,发现裴远的车也停在一边,而桥上堵着一堆披麻戴孝的人,白茫茫的一片,有烧香烧纸的,也有哭丧喊魂的,直接把桥道给堵死了。
“大哥……”裴居堂声音弱弱的过去叫了裴远一声。
“怎么回事,怎么不过去?”黄叔急问。
裴远常年木讷的脸上涂满苍白,他崩溃到呆滞的摇摇头,无力道:“过不去……”
“什么过不去?”
黄叔懵着,他又过去一问,却被那群人横拦住了,看到人堆里有几张面熟的脸,他才发觉这是佟家人在闹白事为难人,就是不准他们姓裴的过去。
说白了,他们就是没打算让裴远回去看他妈,也没打算让他们一家人好走出去。
“凭什么不让我们过去!”一向和蔼可亲的黄叔也是气坏了,他过去拍了拍桥头那块石碑,又指着上面老裴的大名吼道:“你以为这桥是谁捐的是谁建的!你们有什么脸拦我们的路!”
上面的人不顶话了,但是也没有一点要让路的意思,黄叔估计上面没几个人是本镇子的,应该大部分都是外面请来的托居多,就是那种专业哭丧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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