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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浅给两个丫鬟改名冰魂、雪魄后,便让三人皆退下。
她长吁一口气,轻轻软倒在椅上。
接下来,只有秦自远这个重头戏了。
不过几日,谢浅便将秦自远诸多过往摸了个清楚。
他自小聪慧,在金陵有“小神童”美誉,十七岁便秋闱中举,还曾引起一番轰动,成为金陵春闺梦中人。
来年春闱虽落榜,但贵在人年轻,身价依旧不减。
甚至有几家官宦人家,不计较他商户门庭,有意抛出橄榄枝。
可惜,天有不测风云。
秦夫人一朝过世,秦老爷打击过大,竟一心遁入玄门,求道炼丹,云游不知归处。
偌大一个秦府,压在秦自远一个人身上。
他只好脱下襕衫,学着秦父周旋在生意场上。
到如今,堪堪三年。
柱子讲述时甚至还惟妙惟肖地模仿秦嬷嬷喝了酒痛哭的模样。
她总是声泪俱下地感慨他们少爷命苦,原本应是改换门庭的进士老爷,现下却不得不卑躬屈膝、强颜陪笑。
逗得谢浅都笑出声。
谢浅不自觉在脑海中勾勒出一个雅致儒商的画像。
立冬那日,前院来报,秦自远回来了。
谢浅听闻后无可而无不可点点头。
想必,过不多时,他便会知道家中住进了一个“表妹”。
谢浅收拾妥当,等着秦自远登门。
结果直到晚间,廊灯次第点起,谢浅仍未见到秦自远人。
打发雪魄去打探消息,却得知秦自远道路途辛苦,不许任何人打扰,已经睡下了。
翌日,整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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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雪焚金瓯》 7、自远(第2/2页)
白天仍未见到秦自远,一问便是外头有些生意上的事情要处理。
谢浅勾唇。
很好。
金乌西坠,玉兔东升,月色如纱轻柔铺在大地、回廊、檐角。
秦自远一身酒气踏入院中,小厮忙上前接过披风,斟酌道:“少爷,表姑娘那头寻过少爷几回了,是不是明儿请她来拜会少爷。”
秦自远好一会方反应过来表姑娘是谁。
昨日他刚归家时,秦嬷嬷便来诉了好大一通苦,明里暗里要他把这不知哪来的表姑娘赶出府去。
听到“表姑娘”三字,他愣了一瞬,听说是沈府李嬷嬷亲自将人带过来的,便按下疑惑,随口编了个姨母的故事,将秦嬷嬷打发走。
果不其然,不过半晌,李嬷嬷便来提点他。
待知道那人真实身份时,秦自远心惊不已。
他知道自己该主动去拜会,但不知为何,拖拖拉拉两日仍不想行动。
秦自远推开小厮,就着月色,往湖心亭踉跄而去。
初冬夜风裹着些许寒意扑在他面上,他混沌神志霎时清醒大半。
他立在亭中,幽幽望着粼粼波光中的月亮,皎洁氤氲,随着水波晃动,时而似被揉碎,时而圆满如初。
水中之月,再像真的,也终归是假的。
可总有人不甘心,要将水中之月捞上。
注定失败的事情,他却毫无选择。
“月凉如水,秦公子这是为谁风露立中宵?”
清冽的声音似月色顺着波光流淌而至,秦自远回身,见一姑娘背着手傲然而立,眸光烁亮,唇角弯起,直直望向他。
她身着柳绿袄裙,高髻盘起,发间并无繁复发饰,唯有髻尾发带随风飘扬。
清丽、灵动,又带着些许压迫感。
几乎一瞬,秦自远便猜到来人是谁。
他小心环顾四周,压低声音道:“本该我去拜会郡主,失礼了。”
谢浅无谓一笑,“不过流亡的遗老遗少罢了,谈什么郡主不郡主。”
秦自远没想到对方竟如此直接,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谢浅莞尔,仔细打量眼前之人。
他身着一件月白宽袖圆领袍,领口处用同色线绣了一圈云纹,除此外便再无纹饰。衣角坠着的白玉佩似与冠上是同批料子,天然去雕饰。
比起雅致儒商,他倒更像个素静淡雅、清高自许的读书人。
只是周身散发的沉郁气息,给他增添了几分不得志之感。
谢浅似乎隐隐窥到他内心一角。
她故意道:“我听人说,你是金陵的小神童,十七岁便中举,心下敬慕不已。”
秦自远嘴角微抿,面色无波道:“许久之前的事了,不值一提。”
谢浅面露惊讶,“何至于很久?秦公子不过也才双十出头吧,有如此才华为何不继续科考,再进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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