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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光。

    林希也愣了愣——

    怎么了，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保持距离，不用这样的方式听心跳了吗。

    后来再次拥抱也是为了伪装特务掩人耳目。

    但陆未没有松手的意思，他甚至有点发抖。

    “你好冷。”林希尴尬地描述他的体温。

    也许半感染者器官功能下降体温下降，比人抗饿抗冻，但他毕竟没有完全变异，保留着人的特征，没法完全忽视气温和个体消耗，此刻也到了极限。

    “你很热。”陆未轻声说了一句。

    林希：“……你觉得我热是正常的。”

    半感染者的体温通常是达不到36度的，所以陆未觉得她热很正常。

    突如其来的尴尬。

    然后一张幽怨的脸出现在她面前，向昕撇着嘴把陆未的一条手臂掰开，挤进了两人中间，左手一个右手一个抱着他们。

    旁边的围观人员讷讷地看着他们，杨奕丞和封雪则是一脸的不耐烦。

    两个人的拥抱动作加入了一个人，林希一边觉得向昕来了缓解了她的尴尬不解，一边又觉得现在场景更诡异了。

    向昕身体微微颤抖，表情看起来又委屈又难过。

    她小声道：“你很冷，你也很热，我一个正常人来判断一下，你俩现在都不正常。”

    林希：“……”

    陆未：“……”

    封雪忍不住打断：“你们三个还要在这种鬼地方抱多久。”

    林希不搭理她，但也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她先松了开来。

    向昕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三三，你有没有量过自己现在的体温到底有多少度了？”

    林希大概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经过那样的风吹和消耗确实可能发烧。

    但现在顾不上这种事，她对两人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总之我们先离开。看到你们没事真是太好了，等熊二回来我们就人齐了。”

    所有人都在上车，林希默默跟上，不拖后腿。

    陆未和向昕也默默跟着。

    其他人在这辆车上似乎都有固定座位，虽然缺了几个，但林希很识趣地没和他们挨在一起，三人在李舒怡身旁坐下。

    李舒怡目光从他们三个身上拐过，悄悄问林希：“这就是你的朋友们？”

    她的语气没有敬佩，稍稍流露出一点不可思议。

    一个大冷天只穿衬衫的男人，一个穿着囚服的女人，还有一个说着靠谱话自己却是个被人惯在墙上的菜鸟。

    怎么看都没一个靠谱人。

    上黑车了啊！！

    李舒怡内心默默流泪，面上保持微笑冲陆未和向昕点了点头。

    事已至此，她是看出来了，杨奕丞和那个封雪虽然有能力，但更靠不上，林希这边虽然奇葩，但谁知道跟着他们会不会有奇遇呢。

    林希道：“我们还有一个人。”

    眼看车门又要关上，她对陆未和向昕问道：“熊二呢？”

    向昕低着头，陆未沉默地看着她。

    林希还没理解：“你们走散了？”

    向昕抬头时已经红了眼圈。

    林希怔住，他们四个不是没有分开过，丧尸爆发以来他们配合默契彼此信任，如果只是短暂地失去音讯只会像林希之前一样有点焦急，不至于就……

    想到这儿，她忽然反应过来，刚才车外陆未和向昕的举动似乎都不同寻常。

    眼看向昕就要忍不住流泪，林希不禁咽了口口水，转向陆未求证。

    陆未低垂着眼睫：“我们一直在一起，直到他被流弹击中。”

    也就是说，他们亲眼见证了梁辉的死亡，没有失踪的可能。

    得到肯定的回答，林希形同静止，连目光都停止了流转。

    梁辉死了？

    梁辉死了。

    毫无征兆地死了。

    不，准确来说，从末日开始林希就预想过每个人的死亡。

    每一次外出执行任务都有伤亡，她的伙伴能力强于常人，但谁也不能保证每次都会平安归来。

    就像陆未感染病毒一样。

    险状横生，没有人能预判谁会死亡。

    轰炸机落下炸弹时，林希和杨奕丞也是九死一生跑出了山火范围，躲过磐石基地的追击，谁都可能忽然死亡。

    林希忽然浑身松懈靠在车厢上，她竟然需要时间去消化“死亡”这个概念。

    她一次又一次地死亡，早已失去了对“死亡”的敬畏之心。

    可当死亡发生在朋友身上时，一种熟悉的无力感再次泛了上来。

    就像陆未感染病毒生死未卜的那段时间一样，有个人再也看不见了。

    -

    林希在高热中做了个梦。

    梦里忽然有人告诉她父亲去世的消息。

    当时的林希没有哭，根本没有反应过来，或者说没有相信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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