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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个道理，小将军那儿肯定不会同意，这一天天的军报送来，多半还要他那主帅出面。

    “那不如……”军医开口，话才说一半就被盛晗举起手打断，盛晗沉默片刻后，还是让了一步：

    “得了，这样，地牢里劳您多照顾几天，我派人去探个虚实，然后再做打算。”

    军医笑，知道老友这是妥协了。

    目的达成，他也不在中军帐久留，好容易来西南一趟，军中又没有伤员，他正好到山中去看看当地的药草。

    挑开帐帘，回头见老友还是愁眉紧锁，军医忍不住笑了声，“您要还不放心，人挪出来后，您派多几个人暗中盯着就是了。”

    “呵，”盛晗都被气笑了，“我不知道派人吗？我就是不想多添这份事端！”

    军医摇摇头，“月有阴晴圆缺，世事常不如意十八九，哪能都遂了您的意，不过是孩子事，不妨放宽心些。”

    盛晗叹气，摆摆手不再多言。

    而军医言尽于此，也知道老友就是这么个操心劳碌的性子，反正他劝过了，也就放心上山去。

    就这样又拖延了两三日，这天朝廷来了特使，李知野不得已，只得离开地牢去接旨：

    “哥哥你躺着好好休息，我去去就来。”

    巫厌身上高热未退，这些日子都结结实实躺在床上，吃饭喝药都由小将军照顾。

    他点点头，又难受地阖上了眼睛。

    意识昏沉间，巫厌又做了个梦，梦中他没有遇见这个汉人小将军，而是被鸠波带人捉了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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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

    寒月皎皎，神山上跪满了百姓。

    而他被锁链捆着推上了祭坛，而他那倒行逆施的弟子身披蓝染、头戴银冠，持刀剜向他的胸口。

    他被开膛破肚，鲜血涌出来染红了整个祭坛，而他那弟子却发出桀桀怪笑，俯身张口就啃食起他的血肉。

    巫厌抖了抖，一下从草席上惊醒，猛然的动作牵扯到伤口，痛得他脸色煞白、冷汗止不住地流。

    “做噩梦了？”

    一道清冷的声音自洞口位置传来，巫厌转头，看见了一个三十来岁、书生模样的汉人。

    他身穿白衣，坐在一张圈椅上，身后还肃立着四个身披甲胄、头戴兜鍪的士兵。

    巫厌看看他们，又想起小将军临行前的嘱托，他嘴角勾了勾，心下了然。

    ——这是趁小将军不在，要来审他呢。

    见巫厌没答话，盛晗皱皱眉，轻咳一声后开口，“鄙姓盛，是这军中军师。公子的情况，将军已与我说过，但现下还有一事不明，还想向公子请教。”

    巫厌想了想，露出个浅淡笑容，“先生客气，不知是何事？”

    听他如此谈吐，盛晗眸中闪过数抹复杂情绪，然后微眯眼睛开口道：

    “日前，我已派人向附近几个村寨打听过，也寻来常往苗疆的马帮客商打听，他们可从未听说过——苗疆的那教派内，有您这样一号人物。”

    巫厌挑挑眉，没急着反驳。

    而他的沉默，落在盛晗眼中就是心虚，于是他弯腰、往前凑了凑，声音也沉下几分：

    “而且，大部分苗民也都说，他们的圣教主是雪山神明一般高洁的人物，从不——豢养男|宠。”

    听到这儿，巫厌一噎，险些没控制住脸上的表情——等等，这汉人说什么？

    男、男|宠？

    震惊之余，巫厌总算是明白了那日在剑湖畔，汉人小将军为何会与鸠波有那样一番对话了……

    鸠波误以为小将军是他的小情儿，所以用了“夹细”这个词，而汉人小将军大抵是会几句苗语，反过来误会了——鸠波是在叫他。

    一来二去，他倒成了他自己的……男|宠。

    巫厌在心底觉着好笑，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这阴差阳错得刚刚好——

    苗疆内乱，他那弟子站在大王子那边，为了圣蛊，定是无论如何要寻到他的。

    他若亮明了身份，在汉人这边容易被拿捏不说，还会招致不知道多少暗杀和灾祸。

    男|宠这身份……倒也算个很好的掩护。

    “所以，你到底是谁？”盛晗见他一直不说话，眼中的寒光又盛了几分，“又或者，你根本不是汉人？”

    巫厌眨眨眼，在转瞬间就想到了一套托辞，他低眉，将声音放轻：

    “我七岁离家，和妹妹一道儿被拐到教中，先生去查，自然查不到什么……”

    “……妹妹？”

    “是，”巫厌点点头，“我家在蜀府山中，靠近金沙江，从前隶属在崇庆城下，是个小村寨。家中就爹娘、我和妹妹四人，一直是靠种茶维生。后来苗、苗乱起，我和妹妹跟爹娘走散，逃命时跌落悬崖落水，再被救起，就到了苗疆。”

    “那你妹妹呢？”盛晗满面狐疑。

    “妹妹……”巫厌垂下眼，声音很轻，“她那时刚满周岁，落水后高热不退，没多久……就离世了。”

    盛晗实没想到会问出这么一遭，他用舌尖顶了顶上颌，半晌才问出下一句：

    “你家那小村寨，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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