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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善……

    回京时,已是三月中旬。迤逦行来,待到得京都,便都到三月廿一日了。而善禾依旧未收到梁邵的只言片语,他仿佛人间蒸发一般,那些日子的琴瑟和鸣、举案齐眉竟成了一场大梦,梦醒后了无痕影,徒留善禾在原地等待,满心凄惶。起初,善禾心底藏着浅浅的希冀,希冀有一天他突然出现,至少让她再看他一眼。后来,日子久了,距离京都越来越近,诸事终究无望,善禾也接受了自己的命,把金陵的一切抛闪,把梁邵抛闪,顺从地牵起梁邺的手、抱着六六,去了京都。

    新府邸是梁邺年前便置办下的,若非那次苍丰院失火,他们早该住进来。如今虽迟了几个月,好在样样都准备妥帖周全了,仿佛一直在等善禾。善禾的院子也早已拟了名字,叫作翠微馆,端的是府中头一份的好所在。其中草木扶疏、花石掩映,皆系梁邺亲自选定。房里挂的画儿,是从前善禾的手笔;拔步床垂的帐幔,是鸳鸯戏水并蒂莲开的纹样,俨然一座等待新妇的新房。

    如今善禾挺着孕肚回来,梁邺又夜夜宿在翠微馆,这院子立时成了阖府趋奉的香饽饽,底下的男女仆人,个个削尖了脑袋往善禾院里钻,实在进不来的,便想法子将自家儿女送进来当差。

    最终,彩香做了翠微馆的一等女使,彩屏是二等,另有四个粗使丫头,皆由梁邺亲自挑选,而卫嬷嬷仍在原处伺候。因卫嬷嬷曾做过奶母,经验老道,梁邺原是想将卫嬷嬷调进翠微馆的,最终被善禾以性情不合的由头拒了,梁邺也只好重新另选生育过的妇人前来照顾善禾。

    只是,还少了一人,善禾没忘记她。

    到得京都第二日,梁邺入宫述职,善禾唤来彩香:“我要见荷娘。”

    荷娘住在花园后头的小屋里,矮窄的平房,门窗日常关着,鲜少有人靠近。

    彩香不清楚善禾与荷娘的恩怨,引着善禾一路走来,口中很是惋惜道:“没曾想娘子还记得她。荷娘她……哎,也是可怜见的。”

    善禾心下冷笑着,当日她与晴月、妙儿设计脱身,荷娘明知其情,却仍对她痛下杀手,害得晴月负伤。这般狠毒,她能有多可怜?

    到了荷娘所住的小屋前,只见格子窗关得死死的。彩香推开门,扬声笑道:“荷娘,薛娘子来看你啦。”

    木床上背对她们卧着一人,头发乱蓬蓬的,蜷缩在床,身下的褥子也很是污浊不堪。

    彩香走上前,拍了拍荷娘的背,轻声:“荷娘,薛娘子来看你啦。”

    善禾隐隐蹙眉,心底不停告诫自己,如今的一切都是荷娘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荷娘依旧不动,彩香轻轻掰转过她的身子。但见昔日那个眉眼俊秀的荷娘,如今形销骨立。她脸颊凹陷,墨发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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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枯草般纠缠,而那双肖似善禾的眼,此刻空茫无神地睁着,再也映不出任何光影人事。

    善禾心头一紧,张了嘴,却说不出一句话。

    “荷娘,你看清楚,这是薛娘子啊。薛娘子来看你了。”彩香耐心引导着。

    荷娘僵硬的眼珠终于动了动,她抬起头,面向善禾,蓦地咧开嘴,涎水立时顺着唇角流下。她似乎慢慢认出了善禾,死灰的脸终于现出一点惊惧的神色,蹭着褥子不住地向墙根躲。

    善禾藏在袖中的手暗暗攥紧。

    这是荷娘?

    这是那个要杀她的荷娘?

    彩香攥住她的腕子,笑道:“你躲什么呀?这是薛娘子,不是坏人!”

    荷娘终于开了口,声音僵直刺耳:“薛……善……禾……”她每个字都吐得万分用力,字与字之间是“嗬嗬嗬”的抽气声。“薛善禾”三个字讲完,她襟口前已被涎水浸湿了。

    善禾只觉眼眶又酸又胀,她仰起头拼命眨了眨眼,把泪水吞回去。来之前,她原本想给荷娘一个下马威,至少是兴师问罪,毕竟荷娘曾要她死,也实实在在伤害了晴月。可如今见到荷娘这般光景,她又不自觉地会去心疼荷娘。

    十五岁的小女娘,几个月前还是那样野心勃勃,敢拿刀,敢伤人,敢哭喊着命运不公,敢追求心中所爱,短短几个月,却变成了这形同槁木的模样。昂扬的生命力荡然无存,人只剩下一副躯壳,行尸走肉地活着,甚至还不如人,比之牲畜也差不多。

    善禾心绪纷乱,她一壁恨荷娘那时提刀伤晴月,一壁又恨起自己软弱且无能的善心。善良是个顶顶没用的东西,头一件,它未必能解救受苦之人,却能把拥有善心的人活活煎熬死。见不得众生受苦,自家却无能为力,于是比旁人更多受一份苦。上苍不公,既予她慈心,为何又不肯予她救人之力?

    她轻挨床沿坐了,从怀里取出帕子,咬着唇,一点点去给荷娘擦涎水。

    四目相接,这两对相似的眼眸,一对失去华彩,一对含着悲悯。在视线触碰的一瞬,皆看进对方眼里。

    失去精魄灵魂的人,眼眸空洞而无情绪。善禾陡然一惊,她猛地意识到,荷娘未必不是自己。她们相貌相似,气韵也相似,且皆在梁邺手下蹉跎。荷娘的今日,未必不是她薛善禾的明日!善禾遍体生寒,她觉到更深的恐怖,这恐怖难以言喻,因她说不清究竟是什么把荷娘变成这般模样的。毒?太具体了。毒之上,应当还有更高、更无形的东西,压迫着荷娘,逼她变成这样。那东西非但压迫荷娘,也压迫着善禾,或许还有晴月、吴天齐她们。那东西也未必就全是梁邺施加的,或许它站得更高,连梁邺也在彀中。等哪一日善禾彻底明白那东西是什么了,也许她便不会再痛苦了。

    荷娘怔然望着善禾给自己擦拭唇角,心头一动,不禁放声哭出来。僵直刺耳的哭声,泪水和涎水一起流下,她哭得甚不好看,也甚为凄楚。

    看着她的脸,善禾仿佛看到了自己哭泣的模样。

    善禾同彩香道:“你去弄点温水来,给荷娘擦擦脸罢。”

    彩香点头,自去隔壁耳房里。茶壶里空空,水缸里空空,彩香站在窗下:“这里没水了,我去前头烧点水过来。”

    善禾应了一声,重新转过脸看荷娘。

    屋里只剩下她二人。善禾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与荷娘这样面对面坐着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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