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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跪,她又心软了。
女儿只是嫁给个残废,可他钱小六还不上这笔钱,就要变成残废了!
在他再三保证未来女婿会对女儿好后,吴晓霞含泪将女儿送上了花轿。
唢呐和鞭炮声中,她死死盯着花轿。要是女儿不愿嫁,她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把女儿带回家。
可她盯得两眼发酸,也没见花轿里探出个脑袋。
吴晓霞开始后悔,她昨晚一遍又一遍摩挲着嫁衣,怎么就忘记在里面放根大头针呢。兴许女儿被扎疼了,就探出脑袋喊“娘”了。
吴晓霞又想起女儿第一喊她“娘”的样子,那么小那么软,跟糯米捏的面团似的,怎么转眼就这么大了。明明当年刚生下女儿时,她还暗暗发誓要给女儿找个好夫家,如今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女儿往火坑里跳。
吴晓霞泪眼婆娑,远去的花轿晕成一团红,糊在她眼前。
她看着满眼的红,上气不接下气地喘着。她知道自己是在妄想,大女儿最是懂事,哪怕穿上满是大头针的嫁衣,也只会默默把针拔下,再默默落泪,想着自己是做错了什么,才惹得娘爹不要自己。
送走大女儿后,吴晓霞大病了一场,原本丰腴的身体瘦成了竹竿。家里的仆人走的走,卖的卖,一家子的活全都落在了吴晓霞身上。
那双白嫩了二十几年的手磨出老茧,长出脓疱。脓疱破了,脓血顺着手背流进碗里,吴晓霞搅了搅,将这碗粥送到钱小六面前。
钱小六看也没看,稀里哗啦喝完,一抹嘴,就往隔壁村赶。
吴晓霞之前还当他忙着下地,现在知道,他是去赌。
蹲在路边斗蛐蛐,一斗就是一天,斗得脖子没了,女儿没了,剩下的五十亩地没了,钱家祖祖辈辈住了近百年的宅子也没了。
吴晓霞有时想,怎么没把自己也给赌没了。但转念一想,钱小六这老头精着呢,把自己也给赌没了,谁给他洗衣做饭,谁给他端茶倒水。
她不是没想着逃,她抱着小女儿跑回家时,被爹拿着扫把赶了出来。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出嫁了的女儿就老老实实待在婆家,别有事没事回娘家,让人看见了是要说闲话的。
吴晓霞牵着女儿,茫然地站在路口。
什么婆家娘家,家就是家啊。有娘有爹的地方,就是家啊。
儿时在外,娘和爹会叫着她的名字唤她回家,嫁人后,怎么连家门都不让入了。
镇上的女人们都说女人成亲后会有两个家。
可吴晓霞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发现自己无家可归了……
*
“唉,这人老了就爱想七想八。”吴晓霞拿挂脖子上的面巾抹了把汗,发现不知何时竟泪流满面。
嘴皮子干到开裂,她晃了晃水壶,一点水声也没有。
想到丫丫还饿着肚子在家等奶奶回家做饭,吴晓霞干净利落地将打下的稻谷捆成捆,扛着镰刀就往家里赶。
这个点乔壮应该已经把筒骨送来了,筒骨得熬一个半钟头,到时先给丫丫蒸个蛋,撒点酱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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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骟猪工》 18、晓霞(二)(第3/3页)
葱花,配窝窝头垫巴两口。等吃完饭,再回地里,把捆好的稻谷拖回家。
地里的稻谷还得收个五六日,也不好一直麻烦香仪,等天再凉点,还是把丫丫带到地里,总在家待着容易闷出病来。
吴晓霞盘算着,手刚推开门,就听到灶屋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
莫不是遭贼了!
吴晓霞心里一紧,想到丫丫,连忙握紧手里的镰刀,小心地往那黑影处挪去。
“这也没有那也没有,这死老太婆,把吃的都藏哪去了?”
一凑近,听到熟悉的声音,吴晓霞握着镰刀的手一松,一把点亮灶屋的灯。
男人受惊回头,见到是她,连忙大喊:“你可算回来了,怎么连饭也没煮?赶紧煮,我饿了。”
吴晓霞没理他,第一时间先去丫丫屋里找丫丫。还没走到,就看到房门大开。
她心一颤,连忙大喊:“丫丫?丫丫?你在屋里不?”
屋里静悄悄一片。
她猛地打开灯,床上的被子还掀开在那,剩了几粒米的碗也还在桌上,可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
“丫丫?别跟奶奶玩捉迷藏了,快出来吧。”吴晓霞扯着嘴,轻声说道,“再不出来,大骨头可都要被奶奶吃光了。”
“大骨头!”男人刚跟到门后就听到这话,“今晚有肉吃?赶紧赶紧,老子前几天手气不佳,饿了好几天,肚子里一点油水没有。”
“手气不佳。”吴晓霞低声重复了一遍。
因为他的“手气不佳”,她失去一个又一个女儿,如今,就连和她相依为命的孙女都不肯放过吗?
吴晓霞俯身摸了摸凉透的被子,抄起地上的镰刀,狠狠砸在钱小六身后的门上。
弯月似的刀尖深陷,形成虎头铡的模样,将钱小六牢牢锁在刀下。
吴晓霞握着刀把,一点点下压,眼里是止不住的恨意。
“把我的丫丫,还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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