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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楼下那辆黑色的轿车。
    *
    梁墨知道自己应该走的,坐上车他就该回家陪陪此刻伤心的母亲,或者去军机处没日没夜跟进他的研究项目。
    不管是哪一个选项,都没有一条是停留在別人小区大门口磨磨蹭蹭。
    刚刚他殷切地上楼,张罗着一桌好菜,可是阿泽从头到尾连句话都不想跟他说。
    自己一天到晚到底在不切实际地幻想着什麽?
    阿泽说得还不够明白吗?
    分手后就不要再见面!
    梁墨很久没抽烟了,他这半年来身体时好时坏。
    自己倒不在意,把郑宇搞得忧心忡忡,很担心梁墨哪天突然挂掉,梁总追究起来他承担不起这罪责。
    因此,郑宇不让他抽烟喝酒,熬夜太过也会冲进实验室把他抓回宿舍休息。
    有一次,郑宇谷口婆媳在他耳边叨叨,“你还这麽年轻呢,不为自己想也要想想以后的老婆,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她要怎麽办?”
    梁墨像看傻子一样瞥他一眼,薄凉道:“老子打算单身一辈子。”
    郑宇问:“你就真不想找个喜欢的人,好好过日子?”
    不是不想,是喜欢的人不要自己了。
    梁墨也不知道自己在这裏等什麽。
    何熙泽两年前就把他甩了,现在事业如日中天,身边又有稳定交往的对象。
    自己现在时不时出现在他生活裏当个搅屎棍,可真惹人厌。
    梁墨心烦意乱地灭掉手中的烟,打算今晚还是回家当个孝子,陪陪伤心欲绝的母亲。
    只是,当他准备启动车子时,身体裏的血液沸腾起来,又热又燥,他难受得紧。
    梁墨在车上翻箱倒柜找到他藏在角落的药,仰头吞了几粒。
    他闭上眼睛,眉头紧紧地锁着。原想闭目养神一会儿,外面却有人敲响了车窗。
    梁墨以为是交警过来开罚单,不耐烦地睁开眼,结果却瞧见车窗外站着的人是何熙泽。
    梁墨一愣,强忍着不适,按下车窗,带着颤音问:“阿泽,有事吗?”
    何熙泽见他脸色不大对,不过梁墨这半年来,好像气色一直不太好。
    何熙泽有点懊恼自己不该冲动下楼来,梁墨这种人就该在一次次的失望打击下放弃滚蛋。
    他突然跟自己生起闷气来,怪自己不该追下来。
    “梁墨,你的伤痊愈了吗?”
    何熙泽说话的內容是关心,可是他一副公事公办极不情愿的表情,让梁墨也有点摸不清状况。
    梁墨此刻非常难受,这是独属于alpha的易感期,明明一年也发作不了几次,偏偏就赶在这个节骨眼上。
    “我很好。”梁墨咬着牙说。
    何熙泽却并不觉得他好。
    但是他闻不到alpha狂躁的信息素,想要独占面前这个可口的Omega。
    梁墨额头的汗滑过脸颊,他想要触碰何熙泽,想要摸一摸他的脸,想要紧紧抱着他,还妄想要亲他。
    满脑子都是不该有的事。
    “阿泽,我要回去了。”梁墨说着违心的话,“晚安。”
    何熙泽想起他上次出车祸的事,于是伸手拦住准备升起的车窗,“梁墨,你这个状态不能开车。”
    梁墨不去看他,小声说:“我休息一会儿就走。”
    “梁墨,你到底怎麽了?”何熙泽越来越搞不懂他。留在这裏不肯走的人是他,刚一见面又嚷着要走的人也是他。
    梁墨像自嘲般地笑了:“我……可能是易感期。”
    何熙泽:“……”
    梁墨说:“阿泽,你在这裏我更难受。”
    “有吃药吗?”何熙泽问。
    梁墨点点头:“吃了,让我休息一会儿就好。”
    何熙泽听罢,便退后一步,让车窗缓缓升起。
    梁墨转过头,看见他还站在外面,于是冲他微笑着挥挥手。
    何熙泽轻轻嘆了口气,转身往回走。
    他自己也曾有过发\\情期,知道梁墨此刻有多难受。
    但能有什麽办法呢?
    他们又不是恋人。
    吃了药就硬生生扛住,熬过去呗。
    何熙泽回到家裏,刻意没再去阳台那边看。
    马志或许是担心他一个人,想些乱七八糟的心情更差,于是跑过来,说要找何熙泽唠嗑。
    “啧啧啧。”马志绕着餐桌转了一圈,看见打包袋上的logo,阴阳怪气道:“人均上千的高级餐厅,梁墨这是还不死心啊。”
    何熙泽躺在沙发上,淡淡地回了句:“不知道。”
    他表面上平静,却有点担心楼下正处在易感期的梁墨。
    马志凑过来,挨着何熙泽旁边坐下来,突然发出一句感慨:“人活短短几十年,刘阿婆的老伴去世后,她一个人生活了十几年,有时候想想也挺悲哀的。”
    何熙泽侧过脸,看着母胎solo的马志。
    他哪来这麽多感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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