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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我知道！用不着你教！”黑瞎子低吼着，一把推开张起灵，自己伸手去抱苏栖迟。

    两人再次在苏栖迟床边形成了对峙。

    就在这时，床上的人似乎被他们的争执惊扰，极其难受地呻吟了一声，烧得干裂的嘴唇微微翕动，像是在说什麽。

    两人同时一顿，所有的对抗在苏栖迟痛苦的呻吟面前，瞬间变得苍白无力。

    张起灵率先松开了手，退开半步，但目光依旧死死盯着床上的人。

    黑瞎子也停止了动作，他俯下身，凑近苏栖迟，想去听清他在说什麽。

    “……冷……”

    极轻极微弱的一个字，从苏栖迟唇间溢出，带着高烧患者特有的颤抖和脆弱。

    这个字，像是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某种闸门。

    张起灵和黑瞎子对视了一眼。这一次，两人的眼中没有了平日的敌意和对抗，只剩下同样深沉的焦灼和……一种无可奈何的共识。

    黑瞎子咬了咬牙，猛地转身，冲向屋外：“我去弄热水和毛巾！”

    张起灵则不再犹豫，迅速脱下自己带着寒气的外衣，只穿着单薄的內衫，掀开被子一角，躺了上去，将那个滚烫又瑟瑟发抖的身体，紧紧地、小心翼翼地拥入自己怀中。他试图用自己偏低的体温，去中和那骇人的高热。

    他的动作僵硬而笨拙，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近乎虔诚的小心翼翼。

    苏栖迟在昏沉中，感受到一个冰冷而坚实的怀抱，本能地向他靠拢，汲取着那难得的凉意，嘴裏依旧无意识地呢喃着：“冷……”

    张起灵身体僵硬，手臂却收得更紧，将他整个人圈禁在自己冰冷的怀抱裏，仿佛要将他嵌入自己的骨血，驱散所有的病痛。

    不一会儿，黑瞎子端着一盆温水和干净的毛巾冲了进来。他看到床上相拥的两人，脚步顿了顿，眼神复杂，但很快便压下所有情绪，快步走到床边，拧干毛巾，动作甚至比张起灵更加笨拙地，敷在苏栖迟滚烫的额头上。

    他没有再去争抢拥抱的位置，只是沉默而迅速地，一遍遍更换着苏栖迟额上的毛巾，用温水擦拭着他脖颈和手臂，试图物理降温。

    两个男人，一个用冰冷的怀抱提供着依靠和凉意，一个用笨拙的动作进行着细致的护理。他们没有再争吵，没有再看对方，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个脆弱得仿佛一碰即碎的人身上。

    夜色深沉，雪落无声。

    卧室裏，只剩下毛巾过水的声音，和两人压抑着的、沉重的呼吸声。

    在这与世隔绝的雪夜裏，所有的界限、所有的对抗，似乎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病弱，暂时地、被迫地抹去了。

    只剩下一种最原始、最笨拙的，共同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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