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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始末
意识在不断下沉，程砚希看到了他遗失的一部分记忆，也看到了程砚风的记忆。
那些记忆，比他预想的要早很多。
程砚风究竟是什麽时候出现的呢？
——
“为什麽回来这麽晚！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女人了？！你看看你一身酒气，像什麽样子？！”
“都说了公司在发展期，发展期，李总拉着我多喝了两杯。”
那个时候他在做什麽呢？他把自己藏进了被子裏。
那个时候，被称作父亲的男人，每天回来的都很晚，而被称为母亲的女人，总是在不停的质问。
那个时候，家裏的房子并没有后来那样空旷，即便是很小的声音他也听得到，更遑论两个大人的吵架的声音了。
直到很久以后，两人才吵完架，女人才想起来，家裏还有一个孩子，她抱着那个孩子开始哭诉：“我可是为了照顾你才辞掉工作的。”
“我知道的，妈妈。”
程希没有说过这句话。
这裏，从一开始就不存在程希。
——
再后来，换了新家，男人的事业趋于稳定，家裏也请得起保姆了。
于是，女人开始出门寻找工作。
即便如此，每当男人晚归的时候，女人总是那样大吵大闹——
直到有一天，男人真的将另外一个女人带了回来。
程希有些怕这个浓妆艳抹的女人。
于是，他又躲了起来。
“我在玩积木。”
“程希”如此说道。
直到那个女人被赶走，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裏惹到了男人。
客厅的电视剧放映着悬疑电影，面容姣好的女演员身着白衣，胸口插了一把短刀，白色的裙子被染成了红色。
警察们正在调查现场。
这不是程希的记忆。
程希从来没有过这样的记忆。
——
如此，一桩桩，一件件，皆是他所不知道的记忆。
在记忆的最深处，他见到了那个啜泣的孩子——那只不过是个孩子而已。
他轻声开口：“是我不好，对不起。”
“不要过来！我讨厌你！”
负面的情绪几乎排山倒海般袭来，他想无视那些，但他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这是程希该面对的事情，这是程希本就该面对的事情。
最终，他越过了那些，走到了那孩子的面前。
“一直以来，都麻烦你了，对不起。”这是他该有的道歉。
“一定很辛苦吧？”他伸出双手抱住了那个孩子。
“我讨厌你……”那孩子仍在不停的哭泣。
“我知道。”
“明明是我做的更多，可是外婆总是更喜欢你。”
“可是……我不喜欢黑色。”程希开口道。
那孩子怔愣的看向他，似乎有些不明所以。
“我也不喜欢那个玉质的观音像。”
“我也从来不会给外婆念诗。”
衣柜裏总出现的黑色的外套、脖子上挂着的玉质观音，还有枕头下压着的诗集，从来都不是程希的东西。
程希就这样安抚着那个孩子，直到他察觉到什麽。
伸出手打开一条通道，通道的彼岸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村庄。
“下次见面的时候，一定要告诉我你的名字。”
做完这些，他已经很累了，即便只是送走了一个灵魂而已，可灵力消耗比他想象的还要多。
他开始静下心来恢复灵力，需要他做的事情还有很多，他不能在这裏休息。
他的时间不多，黟川剑仙只说过能够暂时屏蔽天机，在那之前，他要把所有需要做的事情做完。
程砚风化作的怪物消失后，原地只留下一柄本命灵剑，那是他的本命灵剑。他将其捡起来，纳入体內的时候，听到了远处传来的声音：“小六——”
“二哥，你来啦。”
“小六，你怎麽样？没事吧？”李玄锋实在是有些慌张，在来之前，他已经设想过各种结果。“程砚风呢？”
“程砚风已经不会再回来了。”程砚希低头道。
李玄锋察觉到程砚希的心情似乎不太好，询问道：“怎麽了吗？”
“没什麽。”程砚希仰起头：“二哥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什麽事？”
“就是，下面虚竹山的弟子们其实挺无辜的，我看虚竹山的掌门长老们好像都被杀了，能不能请你帮忙通知黟川剑派让帮忙照顾一下这些弟子。”程砚希好像还有些不好意思，补充道：“程家现在好像也没什麽余力管这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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