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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也不敢接第二张了，他难以言喻地看着符越，还是头一回听到有人用“只有”来形容几十万的。

    符越强硬地把“零花钱卡”塞到他手裏，又拿出第三张：“这是我从小到大每年的压岁钱，以前是我妈帮我保管的，她说给我留着娶媳妇，所以一分没花，但是有好多年，我不确定裏面有多少钱。”

    蔚也只觉得手机的卡片变成了烫手的山芋，符越的话也成了什麽让人难以理解的神秘咒语，虽然每个字他都明白，每个音都听得出来，但是合在一起，却是让人头大。

    不是……符越这是要干什麽？真以为他是来骗钱的打算反手举报他诈骗吗？

    蔚也看看手裏那三张卡，又看看符越，都不知道该做什麽表情好了：“啊，给我干嘛？”

    “我有钱，虽然不算很多，但以后还能赚。”

    符越表情认真，连让蔚也往开玩笑那方面想都不敢，仿佛那是一种罪过：“你跟我玩玩也好，为了钱也好，都没关系，但是別拿我的钱养別人，小也，我现在没钱了，你养我吧。”

    “……”蔚也不敢看他的眼睛，急忙想把银行卡推回去：“李想他是开玩笑的，我也没这麽想。”

    “我知道。”符越笑开了，蔚也因为没有看他，不知道他的表情，但能从他的声音裏听出一两分笑意，这让他心裏轻松不少，“他是开玩笑的，但我不是。”

    蔚也一怔。

    哪怕适应不了，在符越这麽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之下蔚也也习惯了，他垂下眼睛：“为什麽？”

    为什麽会喜欢他？为什麽对他这麽好？又为什麽明明看出他思绪很乱，还要一直向他逼问答案？

    符越故作轻松：“说不定打完春季赛你就不在这儿了，等那时候你想问为什麽都没地儿问……小也，就剩这麽点时间，我总得为自己争取一下。”

    蔚也说不出反驳的话，又或许是看到了符越的决心，知道反驳无用，干脆闭嘴。

    他到最后还是没收那三张银行卡。

    但符越的话也让他陷入沉思，配合着白天李想那些循循劝导，两人声音仿佛在此刻交织在了一起，吵得他不得安寧。

    他没想过要骗钱，从来VOK的时候就没这麽想过。虽然他是很缺钱没错，但这麽多年自己养自己，也不会把他给饿死，还轮不上走到要诈骗的地步。

    他第一次开始思考自己的感情，从小因为出生原因、因为没有钱也没有时间，蔚也没想过这些。他从前在路上看到那些在一起的男男女女，看到网吧恩爱的老板和老板娘，他只看过男人跟女人，因此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其他所谓“爱情”存在的方式。但是那天，符越说他是同性恋的时候，蔚也很神奇地没有感到半点诧异，他很平静地就接受了这件事，至于自己能不能成为成为其中一员，说实话，蔚也没有想过。

    但是设想一下，他竟然是不反感的。

    至于符越……他人很好，很关照自己，除了李想，这还是蔚也第一次遇到这麽好的人，如果可以，他也不希望跟对方闹得太僵。

    但是谈恋爱这种事……

    蔚也怎麽想都觉得不靠谱，当然，这个“不靠谱”指的并不是符越，而是他自己。

    他想起符越追问过却没得到答案的那个问题：他为什麽要来VOK？符越直觉很准，在他来联系蔚也之前，他确实收到过別的战队抛出的橄榄枝。

    只不过那时候都不是蔚也本人的号，他正给那些老板上着分呢，猝不及防一个好友申请就弹过来了，很影响他上分的手感。

    他对打职业什麽的不感兴趣，那天在网吧符越一眼看中他的技术，蔚也原本也是不想来的，奈何符越絮絮叨叨，说什麽也要拉着他。

    蔚也一开始觉得这人真烦，他刚好打完那天的单子，正收拾收拾准备想要下机，被符越缠得烦了，差点就要报警。

    然后他听到旁边有人喊符越“Further”。

    是那种很吃惊的语气，网吧裏其他有看OPL比赛的人听到这声也围了过来，蔚也神色一动，找了个看热闹的人问：“什麽Further？”

    “就是决京很火的一个职业选手，你不知道吗？”

    被蔚也问的那个人很明显是符越的粉丝，兴奋地掏出手机，在浏览器裏搜给他看：“你看！”

    蔚也并没有去看符越那些官方冗长的经歷、闪闪发光的荣誉，他只是盯着名词上的那个“Further”看，念念不忘，刻骨铭心。

    直到这时，他才终于肯安静下来听符越的那些话，才给出了明确的答复：“好，我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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