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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代了我在你们心中的地位——可我们分明自幼便相识。”

    “哪怕是后来他走了,凉州还是人人称颂他,再无人记得我。”他说着,眼尾的红越来越重。“可我分明什么都没有做错。”

    “鹤雪,凭什么他可以抢走我的一切,还能装得云淡风轻,像是什么都没有做错?!而你们——也都能被他骗过去?!”

    江鹤雪茫然地眨了眨眼睛:“所以……你一直恨他?”

    “我不应该恨他吗?”傅妄自嘲地笑了。“我恨他,我恨死他了,我恨不得他去亲身体会我所体会到的一切痛苦——可我无能为力。”

    “后来我才发现,他喜欢你。”

    “十七年冬日他来过凉州寻你,那时江涛告知他你的死讯,我在一旁,头一回瞧见他那般失态。”

    “我方知晓,唯有你,能让他痛苦。”

    “所以鹤雪,当初在京都,你问我为何要这般做,为何要三番五次地挑拨你们?因着我也要让他体验一次痛苦,爱而不得也好,任何也罢,但他就不可顺风顺水地过完这一生!”

    “我说那些惹人歧义的话时,他都在场,只是你不曾察觉,也不知他可有同你说过。”

    江鹤雪握紧了青瓷盏,望向傅妄。

    她也不再是昔日那般易动怒的女郎,不会一盏冰镇醪糟就向他泼过去。

    她只是望着他,半晌,轻声:“可傅妄,他从未想过抢你的东西。”

    “他是天家所出,无论走到何处,最不乏趋炎附势之辈。兴许这便是你所言,你的友人去讨好他,他却未置一词的缘故。”

    “而乾乐与他亲厚,是因着昭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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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小皇舅呀。她一直也将你当做友人,我离开京都时,她还叫我代她向你问好。”

    “在京都诸事之前,我也将你真心当做友人。至于昔年我待他亲近嘛……”江鹤雪语声稍顿,终是实话实说。“应当是因着他生的实在合我眼缘,也或许是那时,我对他也有几分我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情意。”

    “但傅妄,我们都未曾忽视你。”

    她语声温和,面前眉眼躁戾的青年怔怔望着她,面色随之渐渐平静。

    半晌,他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江鹤雪小口喝了半盏醪糟,便瞧见他抱着一只锦盒回来了,想也不必想,便知那其中是玉龙涎,爽快接过,弯眸:“多谢。”

    “我送你。”傅妄抬步跟在她身后。

    她未曾拒绝。

    只是在行至门前时,向他摆了摆手。

    “傅妄,傅伯伯一直我心中爱重的长辈,他也一直是极疼爱你和阿娴的。”江鹤雪认认真真道。“有些误会,需得你们敞开心扉聊聊才成。”

    她想起卫疏檀,语声稍轻:“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1」。”-

    将玉龙涎交给江鹤野时,才发现从京都来的御医也到了驿馆,江鹤雪便未曾再忧心药物之事,觉着疲惫,便计划着午歇。

    走进房间,才发现换了一床被褥。

    “快酉月了,天热,奴婢便为王妃换了一套葛丝被,又添了湘妃竹席。”雪梅在一旁解释道。

    “是了,王妃,奴婢更换时,在您枕下发现了这个。”她向江鹤雪递去一封信。

    月白绫绢的信封,浅金色的蜂蜡印成琼花状,江鹤雪一瞧便知是何人的信。

    但她只妥帖地收好,待到晚间去陪沈卿尘时,才拿出来读。

    依旧是搬了矮凳坐在榻边,用烛火轻轻烘烤软化了封蜡,江鹤雪小心翼翼地揭开,抽出信纸。

    “昭华,今日来读一读你给我写的信。”她清了清嗓子,同沈卿尘介绍了才开始读。“卿卿琼琼,见字如晤。”

    她念一句,便要点评一句:“素日你都不这般唤我,信上倒敢这般写。”

    前几句是军情,她念得尚顺畅,可视线下移,喉间却哽住。

    是沈卿尘那日悄悄说与她听的心愿。

    “平安喜乐,日日欢愉,遑论你是否在身边……”她念出的霎那,忍了多日的眼泪簌簌而落。“怎么可能呢……”

    与他相扣的手不自觉地越来越紧,江鹤雪趴下身,喃喃:“沈卿尘你好笨,好傻。你不在,我如何能做到……”

    泪眼朦胧间,眼尾被轻轻抚上。

    是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拭着她的泪珠。

    些微冰凉却熟悉的触感袭来,令江鹤雪困惑地回神,眨了眨眼,隔着泪光望去。

    视线模糊,她一时未能看清。

    只听到青年开口时熟悉的清冽嗓音,又染着极轻的哑意。

    “不哭,乖乖。”——

    作者有话说:「1」出自《金缕衣》

    第92章

    江鹤雪反应了足足一弹指。

    泪珠被温柔拭去,眼前的光景渐渐清晰。

    榻上的青年微抬着手,桃花眸中神色尚有些初醒的迷蒙,长睫半垂,动作是出自本能地轻柔。

    他的面容因着用过玉龙涎,余毒解了大半,终染上久违的浅淡血色,不复先前比他月白里衣更为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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