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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笑意盈盈的。
也总是包容体贴。
不会轻易跟人闹脾气,嘴上从来不说自己讨厌谁。
也从来不会被谁讨厌。
但偏偏就是这样一个人。
碰上了她。
一次两次,都没好事。
暴雨渐渐停了,雨声变小,药劲弥漫。迟小满开始觉得困,意识觉得沉。
她阖上眼,手滑落下来,手机慢慢掉到床沿。
方阿云帮她接住。
也帮她掖了掖被子,还用那双满是皱纹的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迟小满快要睡着了。
却还是勉强提起唇角,笑,“你也去睡一会吧。”
方阿云没动静。
迟小满说完这句,意识再也支撑不住,就这么听着雨声,听着电视机里陈樾颇为失真的声线,沉沉睡了过去。
或许是今天太多人在她耳边提起陈樾,电视机里陈樾的声线也始终未消失。
她觉得自己可能梦见了陈樾——
破败出租屋,狭窄的一米二小床,被木板隔出来的浴室里滴水的声音,外面灯光刺眼。
陈樾隔着一层飘摇绿纱望她。
她对她笑,轻轻柔柔地唱着老歌,捂着她的耳朵哄她睡觉,
“轻轻的一个吻,已经打动我的心。深深的一段情,教我思念到如今……”[1]
这是陈樾从前最爱的一首歌。
也是迟小满最爱听陈樾唱的一首歌。
从前她总在迟小满午夜梦醒时给她唱。而那时迟小满搞不懂陈樾为什么总是失眠,这么晚都还睡不着觉。
现在迟小满已经好久没听过了。
连梦里都没有。
但梦很残忍,并不因为迟小满竭力盼望就满足她的愿望,也并不愿意为她持续得久一些。
很快。
她就觉得自己醒了。
迷迷糊糊间。她听到电视机里陈樾说着那些她熟悉到可以倒背如流的台词,听见窗外淅淅沥沥下着小雨,听见走廊有脚步声经过,听见方阿云起身走了出去,也听见一道异常熟悉的声音清晰传进,
“她还好吗?”
声线模糊,语气温情,像是最普通的问候。
四个字。
让迟小满猛然从梦中惊醒。
绝对不是电影里中的任何一句“台词”。
是陈樾。
她不可能认错。
也不可能混淆现实和梦境。
那一瞬间,几乎全身血液倒流,逼得她惊悸不安,像瘫软液体,被凝固在病床上。
可就这一句。
病房外再没有声音传来。
方阿云没有说话,她本来就不会说话。
陈樾也没有再开口,可能是在认真辨别方阿云给她的信息。
迟小满在病床上茫然眨眨眼,脉搏几乎要跳出来。
但病房外迟迟没有任何动静。
直到方阿云关上门,重新走进来,再次帮她掖紧被角。
迟小满才迟钝意识到——
原来陈樾没有进来。
在电梯里碰见,因为她不得不暴露自己,又因为她而不得不提前下电梯,现在还特意过来问候,已经是陈樾的通情达理。
要真再进来和她打招呼,她们之间又还能说些什么?
凝固血液重新流动,聒噪热意渐渐褪去。迟小满缓缓松开揉紧被单的手指,逼自己舒出一口气,不必再纠结那一句普通问候。
方阿云大概以为她睡着,进来之后也没说话,只帮她把电视机声音调小了些。
迟小满紧闭着眼,冷汗和自以为是的窒闷渐渐褪去,不知道是不是心绪起伏让她精力不济,没过多久,她又沉沉睡过去。
这次没做梦。
也没听到更多杂音。
再醒来的时候,天好像亮了,又好像没有。vip病房的落地窗外灰蒙蒙的,有点发蓝。
有个影子背对着她,朦朦胧胧地站在那里。应该是方阿云。
迟小满觉得口渴,费力地张了张唇,打算喊她给自己倒杯水——
但还没出声。
像是心灵感应。那影子突然回了头。
是个女人。
隔着一层窗帘绿纱望她,黑长发飘摇,看不清脸。
迟小满愣住。
女人停了一会,缓缓走近,迷蒙间似乎正在冲她笑,
“你是不是剪头发了?”
声线藏在雨声里,低低又柔柔,
“还挺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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