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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掌控每一个人——哈哈，小娘子，即使你不出声，也跑不掉的。”唐亲王的声音愈发诡异荒诞，似乎渐渐要穿过门缝，钻进屋子裏来。

    凌宿野刚出的一身白毛汗此刻已经凉了，贴在后背上，让衣服都变得粘腻起来。

    但他却敏锐的听到床底下逐渐发出利器凿石的声音——这唐亲王没有听到屋子裏的动静，在妖域的限制下便不能进屋，他居然选择把地下凿空！以此来进入屋子！

    凌宿野想要趁唐亲王不在门口，带顾宣游离开这裏。

    但下一刻，尖锐的破空声从床下传来！

    那个唐亲王居然这麽快就把地板给凿穿了！

    他和顾宣游已然来不及逃跑，凌宿野心一横，看向自己所吻着的顾宣游，嘴唇微微分开：“我……”

    凌宿野想赌一把。

    方才唐亲王说得是“不能共度良宵，这一刻便会一直持续下去”，那麽，若是换一个人共度良宵呢？

    凌宿野即便是医生出身，但也是第一回与人恩爱。

    他甚至不知道怎麽说开场白，怎麽去征求顾宣游的同意。

    但顾宣游也是极为聪明的人，他从那位唐亲王的话中，已然推断出凌宿野要做之事。

    于是他做了一个让自己比方才更加羞愤欲死的举动：他抬起双腿，夹住了主人的腰。

    然后用一双小狗般湿润的眼睛不躲不闪的看着主人，似乎在说：做什麽都愿意。

    这个动作仿佛是导火索，一切都发展的水到渠成。

    只是在最开始的剎那，顾宣游疼得浑身冒出冷汗，原本就莹润的眼眸此刻水汪汪的，氤湿了他的桃花眼，长长的眼睫像是被雨洗过的羽毛一般，柔亮漆黑。

    “主人。”他发出呢喃的气音。

    十指无力的在主人背上划过，不忍心去留下痕跡。

    地板被凿开的声音不知何时停下来了，凌宿野和顾宣游都没有注意到。

    屋子裏沉寂了良久，只有两人或抽泣或旖旎的呼吸声。

    直到门外再次传来敲门声——

    “篤篤篤。”

    顾宣游尽管某个难以言喻的地方胀疼到几乎传遍四肢百骸，但因为有武功在身，而且饮用湖水的后遗症已经消失的缘故，此刻反应比凌宿野还快。径直坐起，旋身落地，挡在凌宿野面前。

    凌宿野同时起来，拉了拉自己的衣裳。

    不等他将其整理好，外面的人已经进来。

    弟弟阿湛看到他这副模样，泪珠一串串的涌下，声音哽咽：“姐姐，就是这个人欺负的你吗？”

    凌宿野：“……”

    別说，他还真像被欺负的那个。

    凌宿野语调放缓，柔和的说：“阿湛，你过来。”

    此刻他的衣服已经整理好，只是外衣掉在地上，来不及捡起。

    不过大家都是男人，他若是忸忸怩怩的躲在被子裏，反而更加不成体统。

    名叫阿湛的少年往前几步。

    “我是自愿的。”凌宿野模仿着姐姐的样子，目光中似乎都夹杂着慈爱，“你能将他送到我身边，我已经很开心了，但为了你的未来，阿姐心甘情愿。”

    少年原本委屈的面色凝固，隐隐有转化成狠厉的趋势。

    ——即便这一世的姐姐活着，但他还是不想看到姐姐被糟蹋的不像样子。

    凌宿野话锋一转：“不过，阿姐知道，你也想为阿姐好，你看不惯阿姐死得这麽惨，你更看不惯父母亲对阿姐的死不闻不问，你还看不惯那个唐亲王对阿姐之死无动于衷的做派。阿姐想对你说，你是对的。”

    少年一怔，眼眸中重新出现光彩，像是孩童幼时的目光，期待的看着凌宿野。

    “朝廷一统东海，已经是上百年前的事情，他们为了让东海臣服，年年缴纳高额赋税，和东海数位亲王裏应外合，把最好的明珠都藏在湖心岛裏，逼得东海百姓们家破人亡——此乃不仁不义之举。因此，阿姐想说，你不仅是为了爱姐，还为咱们东海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唐亲王一死，借他紫气，整个皇宫几乎都要被囊括在妖域中，即便是渡厄司全员出动，也无法短时间解决麻烦。”

    凌宿野坐在床边，几乎是昂着头看向少年，“经此一役，东海其他亲王不敢再囤积明珠，朝廷也会因为吃了大亏的关系，短期內降低东海赋税，此后，将会还所有百姓一个安寧。虽然是短暂的，但也无比值得。”

    “阿姐……”少年闻言，哭着跪倒在凌宿野面前。

    “所以，你做得很好。阿姐为有你这个弟弟为荣。”凌宿野的声音无比平和。

    按理来说，这时是破灭妖域最好的时机，因为阿湛没有设防，他只需要将指尖血点在阿湛眉心就好了

    但凌宿野没有刺破指尖，他没有下一步动作。

    凌宿野看向站姿奇怪的顾宣游，目光平静，仿佛在说一句无关紧要的话：“我忽然不想破解这个妖域了。”

    这是一个少年为了阿姐搭建出来的妖域，阴差阳错的借了唐亲王的紫气，居然能笼罩大半座皇宫。

    这已然是极其难得的巧合。

    ——并非所有的妖都会害人。

    有些，只不过是在自救。

    凌宿野对阿湛说：“时间不多了，你听我说。现在，我给你三滴心头精血，你将其收藏好，第一滴助你收拢妖域，第二滴助你掩藏气息，至于第三滴，等你有用时，自然会用到。”

    凌宿野说着，擦去袖中金针上的毒剂，一下扎入了自己心口，血滴涌出的很慢，他的面色也愈发趋于苍白：“记得，收敛妖气，离开上京城，日后……”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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