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成亲2
屋內红烛高烧,将贴着囍字的简陋小屋映照得暖意融融,也将床沿端坐的人影拉长,投在土坯墙上,微微摇曳。
谢槿欢刚盖上盖头坐好,许砚沉稳的脚步声便门外响起。
门轴“吱呀”一声轻响,许砚带着些许酒气走了进来,反手轻轻带上了门。
屋內瞬间安静下来,隔绝了院中残余的零星喧闹。
这方寸之地,只剩下红烛燃烧的细微噼啪声,和他略显紧张的呼吸声。
谢槿欢紧张得手指蜷缩,死死攥着膝上的衣料。
红盖头隔绝了视线,他只能看到许砚那双穿着新布鞋的大脚,一步步沉稳地靠近,最终停在他面前。
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下来,带着那人身上特有的、混合着皂角气息。
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伸了过来,动作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迟疑,轻轻掀开了那方红绸。
这一刻的紧张感让谢槿欢下意识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便直直撞进许砚深邃的眼眸裏。
那双平日裏沉静如古井的眸子,此刻映着跳动的烛火,仿佛有熔岩在深处流淌,专注得令人心悸。
他的脸颊微红,不知是酒意还是別的什麽,棱角分明的下颌线绷得有些紧。
四目相对,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谢槿欢的脸颊瞬间滚烫,连耳根都红透了,慌忙垂下眼帘,不敢再看。
他能感觉到许砚的目光在他脸上细细描摹,带着审视,也带着一种让他不敢直视的热度。
“饿不饿?”许砚的声音比平日更低沉沙哑几分,打破了沉默。
“不…不饿,刚才吃了面。”谢槿欢的声音细若蚊吶,头垂得更低。
又是一阵沉默。
许砚的目光扫过铺着大红喜被的床铺,又落回谢槿欢身上,喉结几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
“腿……还疼麽?”
谢槿欢问一句就老老实实答一句:“好多了,慢点走不碍事。”
许砚点了点头,似乎松了口气。
他走到桌边,拿起桌上的酒壶和两只小小的白瓷杯,倒了浅浅两杯合卺酒。他走回床边,将其中一杯递给谢槿欢。
“这是果酒,你要尝尝吗?”
谢槿欢点点头,新婚之夜喝合卺酒是习俗,他不想错过这难得的一刻,伸出双手接过。
两人手臂交缠,距离瞬间拉近,谢槿欢甚至能清晰地看到他浓密睫毛投下的阴影,感受到许砚温热的呼吸拂过额角。
他紧张得几乎屏住呼吸,仰头将那微涩的酒液一饮而尽,脸上更是热得发烫。
许砚也喝干了自己那杯酒,目光却始终没离开谢槿欢。
放下酒杯后,他忽然伸出手,指腹带着薄茧,极其轻柔地拂过谢槿欢因紧张而微微泛红的眼角。
那触碰像带着微弱的电流,让谢槿欢浑身一颤,红着脸抬眸看他。
许砚的眼底,翻涌着他看不懂的浓烈情绪,有怜惜,有渴望,还有一种近乎虔诚的郑重。
他突然俯下身,温热的唇带着淡淡的酒气,小心翼翼地印在了谢槿欢光洁的额头上。
谢槿欢身体僵硬,心跳如奔雷。
许砚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紧绷,微微退开一点,低沉的声音带着安抚:“別怕。”
他的大手轻轻捧起谢槿欢的脸颊,拇指在他细腻的肌肤上缓缓摩挲,他的目光锁住谢槿欢微启的唇瓣,呼吸变得更加灼热。
当许砚的吻落在谢槿欢柔软的唇上时,谢槿欢脑中“嗡”的一声,仿佛所有的声音都离他远去了。
那陌生的、强势又温柔的触感席卷了他所有的感官,他微仰着头,被动地承受着,连衣衫不知何时被解开都不曾有多余的反应。
直到一双温热的大手触及肌肤,在他光滑的脊背上游走引起一阵战栗,他才恍惚回神,随即又被许砚滚烫的体温覆盖。
谢槿欢惊呆了,没有人告诉他,成婚是这麽成的啊~
陌生痛楚让谢槿欢瞬间绷紧了身体,痛呼闷在喉咙裏化作一声呜咽,泪水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涌出。
许砚俯身,轻轻吻去滑落的泪珠,温柔的放轻了动作。
红烛摇曳,在墙上投出交织的身影。
——
次日清晨,谢槿欢在一种温暖而陌生的束缚感中醒来。
他发现自己正被许砚牢牢地圈在怀裏,后背紧贴着他结实滚烫的胸膛,一条沉甸甸的手臂横亘在他腰间。
许砚的呼吸均匀绵长,显然还在熟睡。
谢槿欢一下子又想起了昨夜的画面,脸瞬间又红了,一动不敢动。
直到屋外的院子响起动静,腰间的手臂似乎无意识地收紧了一下,他才慌忙闭上眼睛,假装未醒。
心裏却像揣了只兔子,砰砰直跳。
许砚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怀中人轻颤的睫毛和微微泛红的耳根。
他眼底掠过一丝了然的笑意,不由轻笑出声:“醒了?”
谢槿欢心知装不下去了,只好慢吞吞地睁开眼,微微转过头去正好对上许砚深邃含笑的眸子。
那眼神专注又温柔,看得他心慌意乱,立刻又垂下眼帘不敢再多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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