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成亲
三天的准备时间实在是有些赶,双方商议一番后,决定一切从简。
许老爹一回家就急匆匆的出了门,他得到处去找找有没有谁家要卖猪。办酒席少不了肉,干脆收一头猪回来杀。
许砚、沈秀梅和许玉三人把家裏打扫了一遍,再把院子拾掇了出来,好摆放桌椅板凳。
次日天刚蒙蒙亮,许砚和沈秀梅就拉着板车赶去镇上采买,成婚需要用到的红烛、鞭炮,给孩子们撒的铜钱喜糖,还有装扮院子的红绸红纸,办酒席要用到的那些东西,都得赶紧买回来。
杜明兰见他们忙不过来,主动帮着去挨家挨户的通知,把许老爹家过两日要办酒席的事儿地给传了出去。
又帮着去请了隔壁莲花村专门办酒席的厨子。
许大有几人也没闲着,去找关系比较近的人家商量借桌椅的事儿,事先商量好了,后日直接就来搬,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
一切准备妥当后,成亲的日子也就到了。
一大清早,于家小院就忙碌了起来。
瞿红莲布满老茧的手,此刻正小心翼翼的帮谢槿欢挽着头发。
今个是大喜的日子,谢槿欢换上了许家送来的大红婚服,金线在领口袖边细细勾勒出缠枝莲纹,宽大的衣摆遮住了他笔直的双腿,却也显出了他细瘦的腰身。
他看着镜中盛装的自己,再看看外婆眼中强忍的泪花,心口像被什麽东西堵住,酸涩难言。
他紧紧握住外婆枯瘦的手:“外婆,我会好好的……您別哭。”
瞿红莲用衣角擦了擦泪,“外婆没哭,外婆就是太高兴了。”
张兰破天荒地没有冷言冷语,甚至端来了一盆热水,看着谢槿欢净面梳妆完毕,干巴巴地说了句:“到了许家安生过日子。”
与此同时,许家村也早已沸腾起来!
天还未亮透,许家小院裏已是人声鼎沸,火光熊熊,土灶上巨大的铁锅翻滚着白汽。
许老爹今个儿亲自主刀,伴随着肥猪最后一声短促的嚎叫,象征着“开门红”的仪式完成。
新鲜的猪肉被迅速分割,肥膘入锅炼油,滋啦作响,浓郁的肉香瞬间弥漫了整个村庄,引得帮忙的妇人和看热闹的孩子都忍不住咽口水。
许砚换上了一身崭新的大红色婚服,头发高高束起,更显得肩宽背阔身姿挺拔。
沈秀梅围着他仔细打量,替他抚平衣襟上最后一处褶皱,又在他胸前戴上一朵碗口大的、用红绸扎成的喜花。
左看右看,终于满意地笑了:“不错,挺精神~这才像个新郎官嘛!”
许砚紧抿的唇角抑制不住地上扬,深邃的眼眸裏是前所未有的明亮神采。
午时将至,由张媒婆打头,许砚骑着镇上租来的高头大马,马额前系着鲜艳的大花。
后面跟着同样披红挂彩、由四个本家壮小伙抬着的简易喜轿,还有特意请来的鼓乐班子,吹着喜庆的唢吶曲,热热闹闹地出发了。
唢吶声嘹亮喜庆,一路引得沿途村民纷纷驻足,议论着许家这仓促却阵仗不小的婚礼。
迎亲队伍抵达清柳村于家时,小小的院落已被看热闹的村民围得水泄不通。唢吶声、鞭炮声、人声鼎沸。
谢槿欢听到外头的动静,紧张的心脏砰砰直跳,瞿红莲搀扶着他往外走。
他的脚已经养了差不多半个月,已经好了许多,虽然不能正常人一样快步走路,慢悠悠的走已无大碍。
许砚一眼就瞧见门口那抹鲜艳的红衣身影,在张媒婆的指引下,利落地翻身下马,大步流星地走到谢槿欢面前。
隔着薄薄的红绸盖头,谢槿欢仍能清晰地感受到那道专注而灼热的视线,心紧张的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这时,一只温暖宽厚带着薄茧的大手,稳稳地握住了他微凉的手。
那一瞬间,所有的喧嚣仿佛都远去了,谢槿欢狂跳的心奇异地安定了下来。
这只手,曾在他濒临死亡时将他从泥泞中背起,也曾在他迷茫无依时递来温热的食物。
如今,正坚定地牵着他,走向一个全新的、充满希望的未来。
“新人拜別高堂——”张媒婆高亢的唱礼声响起。
在众人注视下,一对新人面向强忍泪水的瞿红莲,深深叩拜下去。
瞿红莲老泪纵横,颤抖着双手将他们扶起,千言万语哽在喉头,最终只化作一声哽咽而郑重的叮咛:“好好的……你们俩……都要好好的……”
许砚用力握了握谢槿欢的手,仿佛在无声地承诺着。
然后蹲下身背起谢槿欢,一步步走向那顶等候的喜轿。
轿帘掀开,谢槿欢坐了进去,许砚低沉的声音透过盖头传来:“坐稳,我们回家。”
迎亲队伍再次启程,吹吹打打回到许家村。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许老爹和沈秀梅端坐主位,笑得合不拢嘴
“夫妻对拜——!”
每一次弯腰行礼,谢槿欢的心都如擂鼓,盖头下的脸颊滚烫。
当“礼成!送入洞房!”的高亢声音响起,他感到那只熟悉的大手再次稳稳地牵住了他,引着他穿过喧闹的人群,走向东边那间曾经他住过一段时间的屋子。
谢槿欢端坐在铺着崭新大红喜被的床边,双手交叠放在膝上,指尖无意识地绞紧了衣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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