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木簪
第二天清晨,谢槿欢在公鸡的打鸣声中醒来,外面天色刚亮,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一股晨间的朦胧雾气。
他习惯性地伸手去摸索枕边放发带的布条,指尖却触到一个温润硬挺的东西。
谢槿欢疑惑地将东西拿到眼前一看,竟是一支打磨光滑的木簪。
簪身线条流畅,簪尾处几道简洁有力的刻痕勾勒出一朵云彩的形状,看着古朴雅致,握在手裏只有一点点重量,还带着木头特有的温润。
谢槿欢不禁诧异,这……这是哪来的?他昨晚睡前明明没有这东西。
难道是婶子见他用布条束发不便,特意找来给他的?
这个念头一起,他心头便涌起一股暖流,婶子待他是真的好,和自己阿娘一样,处处为他着想。
他真的很庆幸自己能遇到这麽善良的一家人。
谢槿欢轻轻摩挲着光滑的簪子,越看越喜欢,这木簪虽不名贵,却比冰冷的金银更让他觉得熨帖安心。
他撑着坐起身,对着柜子上那块破损的铜镜照了照,尝试着用这支新得的木簪挽发。
他的手指灵活,随意一番动作,就将一半乌发轻松地挽住。木簪插入发髻,果然比布条舒服利落多了。
他对着模糊的水铜镜左右看了看,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苍白的脸颊也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
许砚今日起得很早。
待会儿要去隔了几个村的王家村收猪,路途遥远,得早早的去。
他正在院子裏洗漱,目光却不由自主往那处房屋看去,透过那扇半开的窗户,正巧看到小哥儿在铜镜前挽发。
小哥儿骨节分明的细长手指穿插在发丝间,灵巧的挽起一个发包,将木簪稳稳的插在了头上,脸上带着点羞涩和满足的笑容。
许砚的心口像是被什麽东西狠狠撞了一下,一股前所未有的成就感涌上心头,混杂着隐秘的喜悦将许砚淹没。
小哥儿笑了,因为那支他亲手做的木簪。
他下意识屏住呼吸,目光追随着窗內那个纤细的身影,连自己嘴角什麽时候翘起了一个微小的弧度都未曾察觉。
“欢哥儿醒啦?哟,这头发挽得真精神!”
沈秀梅推门进来,一眼就看到了谢槿欢头上那根崭新的木簪。
“这簪子瞧着真不错,这几日咋没见你戴呢?”
谢槿欢原本脸上带着轻松愉悦的笑,听到这话,笑容一僵,连忙道:“婶子,这不是您放在我枕边的吗?”
他以为是沈婶子心疼他,特意寻来的,还准备去找她道谢。
沈秀梅一听,脸上闪过一丝疑惑,不过她很快便想起了什麽,偏头往屋外院子看了一眼。
这木头……这做工……
这家裏除了他那大儿子,还有谁会弄这个?
她心裏又是好笑又是感慨,这榆木疙瘩难不成真是开窍了?还知道偷偷送东西了?
不过她面上不显,毕竟男未婚,哥儿未嫁,两人之间也未订下亲事,私下互送东西传出去可不好听。
虽然对大儿子那终于开窍感到有些欣慰,但她这个做娘的,可不能任由事情发展,坏了人家哥儿的名声。
“对,我看你头发挺多的,用发簪挽起来应该会更牢固一些,便随口让砚儿给你削了根木簪,没想到他这麽快就做好了,还直接送到了你的手上。”
谢槿欢松了口气,同时心裏也升起一股別样的感觉。
虽然主意是婶子出的,但木簪却实实在在是许大哥削的。
难怪昨日他看见许砚坐在院子角落,拿着刀对着木头削削刻刻,原来……原来是在做这个?!
一股热意悄悄爬上脸颊,谢槿欢强忍着没有低下头,感激道:“谢谢婶子,这簪子很好,我很喜欢。”
沈秀梅没好多说,“你喜欢就好,走吧,出去吃早饭去。”
说着,搀扶着谢槿欢往门外走。
院子裏,许老爹和许砚已经端着碗蹲在院坝裏喝起了稀粥,手裏还拿着块大饼子。
许玉坐在堂屋的桌子上,见到她们忙招手,等着她们一起吃。
早饭是饼子和粥,配着一碟腌萝卜条,虽然简单,却十分管饱。
许砚父子俩草草的吃完饭就拉着板车出了门,谢槿欢想要去收拾碗筷,被许玉挡了一下。
“欢哥哥,你还是歇着吧,你脚上的伤还没好,別一会儿把碗给摔咯。”
许玉比谢槿欢小四岁,今年十五,从他醒来便一直喊他欢哥哥。
许玉是个活泼性子,比较自来熟,这段时间两人混的也比较熟了,谢槿欢也没跟他客气,“好,暂时让你收拾,等我腿好些,你可不能再跟我抢!”
许玉点头,“放心吧,我不会跟你抢的,谁还抢着活干呀?”
他刚把碗收到灶房去,就被沈秀梅撵了出来。
“这几个碗还用得着你动手?去看会儿书去!”
许玉反驳:“那几本书我都翻来覆去看了好多遍,早就烂熟于心了!”
沈秀梅拉高了嗓门儿:“你这麽能耐,咋没考个秀才回来?就算考中了上头还有举人老爷呢!”
“举人?娘,你也太看得起你儿子我了吧?我顶多也就也就……”
两人正斗着嘴,院墙外突然传来一个尖锐的妇人声:“哎哟,许家嫂子,我说你家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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