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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可他还记得一件事,岑蕊吃下了不止一块鱼肉……
甘衡站起身来,擦了擦自己手上的血渍。
齐述缓了一会,突然古怪地笑了起来,那血从嘴角溢出。
他挣扎着朝文曲星爬过去,满嘴都是血的唤道:“阿星……阿星……”
文曲星蜷缩着往后退去,厌恶道:“你別过来!”
齐述整个人猛地僵住,他仍不死心地伸手够了一下,最终躯体伏下去,再也没了动静。
甘衡骇了一跳,蹲下身去探了探齐述的鼻息,手一抖,靠,还真没呼吸了。
这读书人的身板也太脆了吧!
“甘衡!小心!”苛丑大喊了一声,然后猛地伸手拦腰将甘衡捞了起来。
甘衡瞪大了眼睛,还不清楚是怎麽一回事。
就看到那齐述背后的衣物,隐隐有什麽东西在裏头蛄蛹,亟待破开衣物出来。
然后甘衡就眼睁睁看着一只浑身是毛的蜘蛛破开衣物,从齐述身体裏爬了出来!
甘衡一愣,“蟗?”
他怎麽也没想到齐述身体裏竟然会有蟗这种东西,这玩意长得像蜘蛛,但跟蜘蛛完全不是那麽回事,它依靠腐肉为生,怎麽好端端的会从齐述体內爬出来??
待那只蟗爬远了,甘衡便伸手猛地将齐述的衣物撕开,只见那背后生了满满一背的疮,腐肉摇摇欲坠地挂在它身上,都已经可以窥见內裏的內脏了……那蟗便是藏在腐肉裏肆意生长的……
“怎麽会……”甘衡皱眉。
苛丑把人又重新捞起来,“这是天疮,杀了引路鱼的人,便会生这样的疮。”
甘衡神色复杂地又替他将衣物合上了。
甘衡朝文曲星走过去,抬起那被锁住的铁鏈端详了一下,那锁鏈兴许是锁了他挺长时间了,就连內裏被磨伤的皮肉重新生长起来,都同锁鏈上缠绕的布料粘连在了一起。
他下意识看了文曲星一眼,他记得那时候的文曲星有着婴儿肥,一笑脸颊两边的肉就陷进去一个漩涡,老一辈的都笑说这个娃娃生得有福气,日后是要享福的,也确实如此,文曲星自小便是被父亲捧在手心长大的,一点儿疼也受不得,一点苦儿也没吃过。
现如今甘衡看向文曲星,对方却只是冲他点点头,那双眼睛裏全然不见当年的影子。
甘衡一咬牙,施法猛地就将那铁鏈从他脚踝上扯脱了。
文曲星紧紧地闭着眼,硬是一声也没吭。
甘衡:“文曲星,你没事吧?”
文曲星摇摇头,再睁开眼时疼得眼泪都流出来了,这哪裏是没事的样子。
“甘衡……”文曲星唤了他一声,然后猛地扑过去抱住了他。
直到这一刻,直到没了脚踝上束缚的这一刻,文曲星整个人才好似魂归內裏,像幼时被人欺负了一样哇哇大哭起来,他抱着甘衡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嘴裏颠三倒四地念道着:“我想回家……回南堤……爹……我想回家……”
甘衡拍着他的背替他顺气,眼眶也被他一声一声哭红了。
文曲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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