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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明将你们叫了过来,还是皇上的命令?”
脖颈上的伤口没有直接要了他的命,但是鲜血横流之下,两句话间荣柘的意识就开始有些模糊,原本眼皮已经开始重得几乎抬不起来,在听见荀还是这句话时却又蓦地睁大,灰败的瞳孔里似乎恢复了些许神采,两人的视线再次触碰之际,荣柘突然笑了一下。
他笑得浑身颤抖,因为他这个动作脖颈鲜血奔涌而出,事已至此他已经顾不得这些,咳了一声道:“阁主知道自己为什么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吗?”
荀还是垂眼把玩着匕首,就像是许多时间里他在窄巷中的闲散一样,周身透露着漫不经心。
荣柘本想拿捏一下荀还是,却不曾想自己的话在他那里没有掀起任何风浪,自己就跟一个没有任何用处的蚂蚁一样,捏死也就算了,多一句话都懒得说。
是了,就因为多一句话都懒得说,所以荀还是才毫不客气地割了他的脖子。可是既然割了为什么不割断,为什么还要给他说话的机会,为什么还要在临死之前羞辱他。
荣柘脸上的茫然只存在了片刻,之后就只剩下扭曲。
他不过是天枢阁里微不足道的一员,可那又怎么样,天枢阁里每个人都野心勃勃,谁不盯着荀还是的身影,谁不想将他拉下来然后拎着他的头颅走向阁主之位,他刚刚差点就成功了,只差一点点。
荣柘恶狠狠地瞪着荀还是:“你别得意,你以为跟在你身侧的人都值得信任吗?穆则、卓云蔚,哪个不是带着目的留在你身边?殊不知会咬人的狗不叫。”
荀还是嗤笑:“我留你一命不是听你给我警告。我只是问你,如今你们到这,是因着皇上,还是别的什么。”
荣柘的脑子逐渐开始迟钝,喘着粗气冷笑:“别的什么?阁主不会还抱有不切实际的希望吧,除了陛下还有谁能动用天枢阁,荀阁主,荀还是,你的命也到头了。”
“那我知道了。”冷淡的声音之下,原本还在手中反转的匕首瞬间调转刀锋,直插向荣拓。
这一次荣拓没再像先前那样不设防,即便知道今天不可能活着出去,他还是在荀还是出手之际翻向一侧,匕首擦着他的手臂钉在了墙上。
荣拓喘着粗气:“阁主当真是一点情面都不留,我在您手下干了这么久,下手竟是没有一点迟疑,当真没有辱没了您的名声。”
“迟疑?天枢阁的人都死光了跟我有什么关系。”荀还是拔出插在墙上的匕首,抹掉上面的灰尘。
“荀还是不愧是荀还是。”荣拓大笑几声,方才的一个动作几乎用掉了他所有的力气。他背靠着怀抱粗的柱子,胸口上下起伏,眼睛用力眨了眨才重新聚焦,道,“左右我要死了,临死前给阁主透露个消息。”
荀还是一步步往前走,荣拓彻底放弃了挣扎,身子越来越软,慢慢下滑。
他声音小了很多,鲜血染透了半个身子,手压在脖颈上没有起到任何用处。他察觉到了这一点,将那只手拿到眼前,看着上面的艳红,和荀还是身上的颜色一模一样。
“虽说命令是陛下下的,但是让陛下下定决心杀阁主的契机却是和阁主也有关系。”
荀还是:“陛下想杀我不是一天两天了。”
“那是你咎由自取。”荣拓啐了一口,他双腿软绵已经支撑不住身子,索性直接坐到地上,用力喘了两口气后道,“您还记得您前段时间宅子里来的那个客人吗?”
荀还是眸光一闪,表情沉寂。
荣拓笑道:“那人跟陛下有所联系,似乎就是他说了一些什么事情,最后陛下就召集了尚在东都的所有天枢阁的人,阁主,如今邾国已经没有了你的容身之所,之后您想去哪里呢?”
说到这里荣拓抬起头,摆出一个类似嘲讽的表情,他似乎还想说什么,只是他嘴角刚牵动一点,身子突然一僵,而后那双泛灰的瞳孔彻底散开——原本在荀还是指尖旋转的匕首牢牢地钉在了荣拓的脖子上。
屋外隐约能听见叫喊声,屋内却是静悄悄的。
荣拓的身子越来越凉,荀还是站在原地没动,满脑子都是荣拓方才的话。
虽说在不认识的人眼里,荀还是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从不会让人觉得自己被冷落,说话也好沉默也罢,抛开身份不谈,大多时候荀还是都会给人很舒服的感觉,这都是荀还是刻意表现出来的样子。
除却这些刻意的营造,他本人可以说是孤僻,能不见人就不见人,能不交流就不交流,因为在他看来,每一个需要接触的人都是存在着利用的价值,人与人之间就是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
而唯一一个能入了荀还是的宅邸,并且让他心生亲近的,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人,可若是这个人的接近也是带着某种目的呢?
荀还是低头想了想,从相遇到如今的暧昧,他似乎并没有特别讨喜的地方,大部分都是他越矩的主动,从最开始的调戏也好和后期的亲吻也罢,除去几次忍无可忍的冲动以外,谢玉绥一贯都是冷静自持,之后呢?
之后……左右他也要死了,逢场作戏和真情实意其实也不是那么重要,即便是利用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好。
荀还是仰头叹了口气。
并非荀还是不想信任,只是这种信任连一点依托都找不到,脆弱的只需要轻轻一碰就能悉数崩塌。若真是利用,那就没必要再去找虚无缥缈的解药,也不用担心自己一旦身死之后谢玉绥怎么办,原本的计划也可以正常收尾。
一切都变得平顺了。
也挺好。
屋外的声音似乎弱了许多,荀还是转身离开。
荣拓被钉在柱子上坐得笔直,脖子紧贴着柱身,脑袋歪向一侧眼睛却没有闭上,直勾勾地看着荀还是离开的背影。
推门而出之际,原本被门扉挡在外面的声音突然毫无防备地扑了过来。那声音尖锐刺耳,带着冲天的怨气,荀还是曾经听过无数次,也见过无数次的场景毫无征兆地再次出现在面前。
院门大敞,院子里空无一人,门外火光冲天。
一脚踏出院门的瞬间,一个人突然掠至眼前。
那人身形狼狈,向来妥帖讲究的衣服皱得不成样子,头发有些散乱,他咬牙道:“荀还是,你……”
是邵经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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