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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片刻后的事儿了,白婶还急得很,以为是自己没看管好马圈,又只有喂食的时候才过去,这才给了外头的贼子可趁之机。
“……”那正驾着马车出城的贼子揉了揉发痒的鼻头,翘着腿在车前,一手拿着一只烧鸡,喜滋滋的咬下,一手还给自己添了壶茶水,任由马匹慢踏踏的走着,嘴里还时不时的哼着几句不成文的调子。
白府中,白晖说了不是她的错,便白婶先下去了,其后面色如常的继续用着早饭,郁桂舟等人也遵循了食不言寝不语的最高规则。而离开的白婶忧心忡忡的找到了杨婶,小声的咬着耳朵:“他婶子,你说这主家是不是真的财大气粗的,马圈里丢了一匹马车,我方才去找主家的,还说让我别在意,这可是一匹马车啊?”
虽说这房子是大,地段也是好,但整个屋里寻常连个人都没有,空荡荡的,也不像是那有钱有势的老爷们的做派,白婶都被弄糊涂了。
杨婶道:“你管他有钱没钱,那主家都不心疼咱们也别多嘴了,这儿工钱高,安安分分做事就行。”
像她那样,早些时候多了事儿,这不,弄得她一把年纪了险些还背了个锅!
“也是哦,”白婶点点头,把这茬给放在脑后:“那你忙啊,我去扫扫院子去,唉,这里里外外屋也太大了,每日里光洒扫都得废上半日的功夫……”
白婶絮絮叨叨的走了,杨婶一声“嗳”字刚刚出口,就只瞧得见她风风火火的背影,无奈的笑了笑。
前厅,用完膳,郁桂舟擦了擦手,一边随口问道:“那马车是姚兄弄走的?”虽是询问,但话里话外都是肯定无疑。
“可不,”白晖给了他一个你懂的眼神,嘴角一扯:“回去也好,府试也快开始了,他要是再不努怒力,我看啊,这辈子都只能做童生了。”
叫一辈子姚童生,再想想姚未那憋屈的脸,白晖觉得其实他考不上也是不错的。
郁言听他们说了几句,这才插了空过来:“我要出去一趟,晌午就不回来了,你们别等我了。”
郁桂舟下意识点头,以为他是出去寻景先生等人聚一聚,正要说是否太急了些,那景先生等人想必也是才安顿不久,贸贸然上门,让人没准备,实是不妥,只是郁五叔已经大步垮出了房门,郁桂舟到嘴的话便顿住了。
“五叔今日要见的人定然很重要,这穿戴打扮都焕然一新,”施越东不经意说了这么一句,引得郁桂舟微微侧目。
东平省素有十街十桥的雅称,白家就位于那其中一处桥上巷子中,而东平十桥又有世家之地的别称,是名副其实的世家贵族们的地盘,郁言的身影穿行在大街小巷,似乎是漫无目的的走着,与热闹的人群穿行而过,耳边听着各个学子们或夸大其词、或高声阔论的争辩,直到他走到了尾桥的那一栋青白的宅子前才停下了脚步。
那宅子奇怪得很,大门上没有匾额,门口也没有守卫的人,连接的墙上还有一块一块脱落的皮,墙角处更是鲜台丛生,一副破败不堪的样子。
郁言定定的看着这栋宅子,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了一般,眼里翻腾着各种情绪,直到一双枯燥的手搭在了他的肩上,他才回过神。
那双枯燥的手是一位路过的老者,他虽然脸皮都已经皱起了,双眼也浑浊不堪,但还是驼着背劝道:“后生,你是打哪儿来的,这里是不祥之地,赶紧离开吧,啊。”
郁言有些怔住:“不祥之地?”
“是啊,”老者听到了他的话,解释起来:“这里虽也属东平省十桥,但这里极少有人会来,皆因这里是詹家的弃地。”
郁言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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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应该是这样的,他记得,他明明记得这里……
老者捶了捶腰,凸自在一边的石凳上坐了下来,这才慢悠悠的回忆起来:“这尾桥曾也热闹过一时的,老头子还记得这儿车水马龙,时不时便有各家的管事主事们捧着礼挤破头似的想挤进这詹家里头。”
可惜,好景不长……
作者有话要说: 心疼厨娘一秒钟!
第123章 文曲下凡-黑衣人
要说十年前的詹家, 那是在东平省赫赫有名, 以丝绸布匹起家,不过三代便成为一方豪富, 且还借着跟齐家等世家的姻亲关系得了个儒商的名头。
再一代, 与詹家姻亲的齐家、张家等纷纷落败,而詹家却凭着族中子弟的出息在朝堂上混得风生水起,有银两,又有权势,连当年的东平省巡抚都是詹家人,可谓是风头无两,只手遮天。
为了攀附上詹家, 东平境内的大大小小的家族里头, 谁都想上前从詹家手里头挖点好处,什么送金银珠宝的、送绫罗绸缎的、送美人的应有尽有。
当时老百姓之间还流传得有一句话:金银财宝堆满仓,生儿不如詹家郎。
说的就是那詹家的繁荣富贵无人能及, 不过这般显贵的詹家, 嫡系一脉却子嗣单薄, 只有一位嫡子继承家业,且这嫡子被养得目中无人, 骄纵自大,性情暴虐,在东平省做下的罪孽简直是罄竹难书。
有那为了荣华富贵的人家,自然也有不爱钱财的人家,为了避免被这詹家的小辈们给祸害, 前些年不少人家都搬离了城里。
这中间还有一户淮南的人家,姓陈,这户人家原只是个商户,但自打那当家的献上了自己的女儿后,陈家便平步青云,一跃成了淮南府有名望的人家。
那陈家的闺女,据闻生得是冰肌玉肤,知书达理,擅书,一手丹青妙不可言,那詹家嫡子为此可没少被人给阿谀奉承,说他眼光独到,只是没过多久,那詹家嫡子在出门狩猎的时候从马上摔了下来,当下气绝身亡。
詹家几代人,发奋百年才经营到如今的地位,这一下痛失传人,当下便把整个东平省给搅得风云变动,被那詹家嫡子牵连进去的陪葬者更是不少,那时的东平,头上从来都是一片漆黑,见不到光明,因为那詹家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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