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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

    “明日薛某便要启程,多有匆忙,借廷尉之名草草设宴”,薛珩坐定在席间缓缓开了口,“还请卫兄和小侯爷多担待。”

    沈逸先拿了筷,桌上菜色都是些寻常饭食,尝进口中自然够不上自己平常用度,“从之确实匆忙,想来消息还没从宫中传出去?”

    薛珩放回刚端起来的杯盏转向沈逸,“小侯爷聪慧,原是陛下亲召”,笑得浅淡,“如今仍算口谕,从之还不知明日之事如何。”

    “想来纵有变动,薛某都是要去陇西亲自走一趟的,”他的笑转而带上一种大家都清楚的意味。

    沈逸对上他的视线,“所以今日设宴,从之也算有求于二位。”他自然明了,面前的人更多是有求于自己,或许也不对,薛从之要求的,应该是霍家。

    他忽而觉得今日有些无趣,不过为着陇西的事——薛从之那番话虽未点明,那位的意思却也不会轻易更改。

    沈逸扯了下自己的衣袖,若是说求,对方实在言过。他分神了一瞬,突然意识到厢房中就他们三人在,卫谦羽又向来寡言,现在更像是自己和薛从之对谈。

    “陇西路远,从之自小就听闻霍老将军的故事,”薛珩继续接过话,细讲过可以宣之于口的所求,“在朝也不到一年,恐怕只身前去,难免有疏忽之事……”

    “不论其他,今晚匆匆相邀,只是想从小侯爷和卫兄这裏探得些消息,到时候不至于见笑人前。”

    沈逸溢出笑来,停下进食的动作回想着外祖之前讲给他听的旧事,也算自己能为老爷子陇西之行减些不痛快。

    他说起外祖不喜文人,劝薛珩到时长话短说,若非急事,不说话应当也不碍事。说起行军时禁酒不严,军营裏冲撞之事,直接报上将军帐前解决就是。

    他想再开口时说不出其他话了,自己却又想起更多的事,在心裏暗念一遍后,笑着结束了自己的这番长论。“再剩下的都是些不足说的家事,从之此去,还不知道什麽时候能到玉门。”

    卫宸在一旁听着他们二人交谈,适时插进一句祝愿来,“说不定能正遇上老将军凯旋,还不一定走得到陇西去。”

    沈逸乐得受下像是醉话的祝愿,笑得开怀,称是之后饮了半杯茶,说起自己所托。“明日——今晚我就派人送与从之些信物,就是未到陇西,也总有人能认出来是霍府的信物。”

    薛珩作揖朝他行过谢礼,先沉默继续听过他接下来的话,“从之若有空时,寄信给卫兄或是我都好,也叫我们知道从之一路安否。”

    “从之便谢过小侯爷和卫兄了,在驿站歇脚时自会抽空写与二位,能得小侯爷挂念相助,虽暂时无以为报,递信之事自然不敢忘。”

    算是交付互相所托,桌上饭菜三人都不曾多动几筷,只有伙计偶尔添炭烧茶。薛珩再开口,有些仿着茶楼白日裏说书的腔调,说起自己从萍水相逢的老翁处听来的志怪趣事。

    沈逸倒听得入迷,问起长安城外的事,薛珩便一一讲过自己所走过的数城,多是市井热闹处。

    天上的月高悬在空中,伙计最后添茶的时候提了一句时辰,沈逸正撑头继续听着,卫宸倒整过衣冠准备辞行。

    沈逸轻嘆了口气,为自己没听完故事感到惋惜,又确实知道离薛珩启程剩不下几个时辰,便跟着卫谦羽一并离席。

    等他再回到侯府之时院內的灯火也熄得差不多了,沈逸叫住了平日裏腿脚灵活的下人,在自己房中寻了块之前从霍府顺手拿来的木牌用布包好,又单独扔了些银钱给对方,只吩咐他现在送去薛府,自是越快越好。

    他将油灯放在桌上,照亮这方房间,又将紧闭的窗推开一条小缝透风。刚刚才听过一波三折的故事,薛珩偏又给他留足了悬念,即使已经夜深,他如今还是睡不下的。

    沈逸想了想,找出从小就放在柜中的木匣,一并整理过裏面的杂物。按照先前的记忆打开木匣的时候,指尖先沾了灰。虽然总有下人擦拭,不知道是不是阿娘特意吩咐过,匣內的东西几乎没有动过。

    他捞起自己的衣角擦过上面的尘灰将那些东西一一取出来,有些现在一眼就能认出来,拿起来擦干净之后就又放回了原处。

    有些他认不出来的,就先放到桌上由油灯照亮。等到自己将那几个带机关的木匣全部解开看了一眼之后才坐回桌前。

    沈逸拿起粗糙的木雕来,到底外祖是什麽时候送他的已经完全没了印象,他拿在手裏端详着,瞧着像鸟又不像鸟的玩意儿,一寸一寸摸过粗糙的刻痕和刻错的几笔。

    阿娘好像曾经提起过这件事,说是自己那时非看中了阿姐从街上买的那个摆件,哭着闹着要一个一模一样的。下人再去街上的时候,可惜那个商贩已经卖完了。

    老爷子又尤其烦他哭闹,正好休沐在家就顺手从武器架子上取了柄弯刀。之后……之后阿娘是怎麽说的?

    沈逸撑了一下自己的头,不知为何开始困倦,却被手中的物件牵连住了神思,费神良久才想起来霍氏接下来的话。

    她说,自己当时就已经被闪着银光的弯刀吓住了,不知道何时止住了哭啼,虽然外祖雕得不甚好看,也总想着那柄弯刀,抓在手裏晚上睡觉都不肯丢了。

    老爷子倒是被哄了开心,将他整个抱起来蹭着脸,说自己宝刀未老,回头再雕几个给外孙们玩。

    至于后面还有没有再雕,霍氏没有再提过,沈逸也彻底想不起来这些事了。

    他用干净的绢布把木鸟包起来,放回木匣內。又垂眼看着摆在桌上的其他东西,有些玉石怕是自己之前收到的生辰礼,上面刻着的纹样都相差无几,拿起来细看时难免碰掉缀着的流苏。

    沈逸将这些收到一起,放进新的空匣中,觉得没什麽要防的人,给自己腾出来一个机关最是精巧的木匣,预备放些其他东西。

    剩下的——他的视线一一扫过桌上剩下的东西,往往拿起来细瞧几眼之后又重新放下,他实在想不起来自己是什麽时候拥有这些东西了,或是贺礼,或是幼时玩乐的物件,如今摆在他的眼前,只觉得无比陌生。

    他好像从未见过这些东西,能有几段模糊记忆的,却也想不起自己那时是跟什麽人在一起,又是什麽值得开怀的事情,能让自己将这些东西收进木匣中锁好。

    沈逸掩袖打了个哈欠,将这些东西重新收进木匣中,只取了腾出来的空匣放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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