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麽多年的表带已经有些磨损的痕跡了,手腕上的皮肤甚至留下了一圈类似戒痕的印记,胸口从没摘下来过的那枚吊坠的棱角也被摩得逐渐开始圆润,没有这枚吊坠挂着,他甚至会感到有些不习惯。
这是他来此世间的岁月证明,也是他们真真切切陪伴在自己身边留下的刻痕。
“我只是……”
陈乱抬眼,没看乔知乐,而是望着外面铅灰色的天空:“会担心。”
他们是陈乱在这个不属于他的时间线裏唯二的家人,那些绽开的、深的浅的笑意盈盈的眼睛,那些一次次扑进怀裏的温度,那些投射在地面上分开又交叠无数次的影子,是将他从那些深灰色的过往裏拉出来的顏色鲜亮的锚点。
陈乱并不能确定那是不是爱,但他唯一能确定是,他们两个对自己来说,真的很重要很重要。
重要到一旦他们进了需要经常执行高危任务的舰队,他会无时不刻地陷入担心,
重要到他无法接受、也无法想象自己可能会有一天会失去他们,
重要到、
连一丝一毫的猜忌他都会觉得是一种过错,然后迅速被自己掩耳盗铃似的强行掐灭掉。
那种情绪甚至更像是一种恐惧。
他在恐惧、在逃避他们的关系之间会不会在某一天出现无法弥补无法挽回的裂痕。
到那时候,他又该怎麽办呢?
没有证据的事情,怎麽能够恶意揣测?
他们是他仅有的家人啊。
“放心啦乱哥。”
乔知乐学着陈乱平时的样子拍着陈乱的肩膀:“你这麽厉害,教出来的学生也厉害。从你手底下出去的学生到哪儿不是尖兵?你看那个秦……什麽来着,这才毕业几年啊都当上小队长了。”
“秦阳。”
乔知乐点着头:“对对。”
陈乱又笑起来。
从那次被陈乱明确拒绝以后秦阳再也没有过越界语言和举动,所以这些年陈乱一直跟他偶有联系。
那些至今还活跃在各个部门裏的学生,无时不刻在向陈乱证明着他作为机甲教官还算称职。
他不需要他的学生在毕业后交出来多麽精彩的战绩,对陈乱来说,只要活着,就是会让他欣慰的答卷。
活着看到明天,活着看到战争彻底胜利,比一切都重要。
江翎和江浔的毕业体检一切合格,很快就到了拍毕业照的那一天。
天气放晴了。
陈乱作为主教官理所当然地被拉去一起合照。
白色的军礼服被一群身穿黑色制服的年轻面孔围在中间,如同一群最后一次依偎在成鸟身边的雏鸟。
自此以后,羽翼渐丰的他们将飞向各方,开启属于他们自己的全新的人生。
快门闪过的瞬间,时间被凝固在薄薄的一张相纸上,而现实裏被摄影师的一声“3、2、1”定格住的画面开始重新流动。
两张一模一样的面孔一左一右站在陈乱两侧,手指搭在他的肩头。
陈乱站起来转过身。
从瓦蓝色的干净天空投射下来的光线落在面前的两个人身上,眉眼压在帽檐之下,却又同时都认真地注视着陈乱的眼睛。
——像从前无数次的对视。
热烈到灼人。
在被拉来拍照之前,一切如同陈乱预料的那样,他在系统裏看到了江浔和江翎的先驱者舰队预报名表。
那个时候他突然就无比理解了为什麽当初他进机甲组的时候姜鸣鸣会哭成那样。
他不受控制地会想起来那些他送出训练场就再也没能回来的孩子们。
他发现他无比害怕江浔和江翎有一天也会一去不回。
就像他曾经失去姐姐那样。
然而现在他们两个就站在陈乱面前,他什麽都没说。
随着盛夏的到来而慢慢变得灼热的阳光攀上他的指尖,有风从他们三个人之间穿过,陈乱只是抬手,轻轻落在弟弟们的帽檐上。
“帽子歪了。”
冗长而无聊的毕业典礼结束后,陈乱又回办公室加了会儿班,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空轨站吐出一团又一团的人群,年轻的情侣携手穿过熙熙攘攘的大街,穿着校服的学生嬉笑追逐着在明晃晃的路灯下跑过,不小心撞翻了老人提着的菜篮,又涨红着脸道歉,捡起来交还给老人跑开。
陈乱开着车,车子裏安静而沉默,灯火喧嚣和人群往来都从窗外模糊着流过去。
但他并不感觉孤单。
他知道,有人在等他回家。
——虽然家裏有两只非常粘人以至于让陈乱都有些苦恼的大型毛绒动物。
就比如现在。
陈乱一回到家鞋都来不及换,就被某只alpha扑了个满怀,撞上门背。
“嘴裏说的是给工作收个尾让我们先回,多大个尾巴能让你收到现在?恐龙尾巴吗?”
alpha身上干净的味道扑面而来,一双手臂环在陈乱腰际将他困在胸膛和门背之间,温热的呼吸落下来:“天都黑了,陈乱。”
“所以恐龙尾巴是谁给我留下的?”
陈乱冷笑着把粘在身上的alpha撕开些许:“某些人档案裏全是违纪记录,马上要毕业归档了我不需要处理说明的吗?去给我倒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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