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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谢家来过
瞿红莲这才惊觉身旁还站着人，忙不叠点头，声音裏还带着点颤抖：“哎，是该好好谢人家！”
她那双蒙着浑浊的眼睛裏还水汽，目光落在许砚身上细细打量着，除了感激之外，心裏隐隐有些担忧。
谢槿欢脚步有些踉跄地挪回板车边，许砚已经将车辕轻轻放下了。他望着谢槿欢那条不太灵便的腿，眼底藏着不易察觉的担忧，却又不敢逾越，只能就那样静静站在原地等他走近。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过来，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光影，将下颌线勾勒得愈发清晰。
“许大哥。”
谢槿欢走到他面前，微微仰起头，：“谢谢你送我回来。”
他顿了顿，觉得这一句谢谢太轻，又急急补充道：“也谢谢你和婶子、许叔，还有许玉——这些日子你们一家对我的照顾，我都记在心裏。”
后面的话没来由的哽住，千言万语在胸口翻涌，最终只化作一句哽咽：“这份救命之恩，我……我记下了。”
他飞快地低下头，不敢去看许砚的眼睛。
这一別，天各一方，不知还有没有再见的机会，心口像是被什麽堵住，闷得不舒服。
许砚的目光落在他低垂的发顶，那截白皙的脖颈在晨光裏泛着薄红，细软的发丝微微颤动，像受惊的雀羽。
他能感觉到眼前人浑身的局促，那份沉甸甸的感激几乎要溢出来，还有几分对前路茫茫的不安。
“嗯。”许砚应了一声，声音依旧低沉，听不出太多情绪。
他转身从板车上拿起谢槿欢被瞿红莲拉走时落下的篮子和包袱，递了过去。
“拿着。”
谢槿欢慌忙去接，指尖不经意触碰到许砚带着薄茧的指腹，像被细弱的电流轻轻蛰了一下，猛地缩了回来。
许砚目光掠过他受伤的腿，语气裏多了几分叮嘱：“好好养伤。”
“嗯。”
谢槿欢用力点头，指尖攥紧了篮子的提手。
短暂的沉默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只有旁边鸡群啄食糠米的“篤篤”声，还有远处隐约传来的几声狗吠，衬得周遭愈发安静。
许砚见他似乎没什麽话要再说，便重新拉起板车的车辕，对瞿红莲微微颔首：“阿婆，人送到了，我回去了。”
“哎，別急着走啊！”
瞿红莲连忙上前两步，语气急切地挽留：“喝口水、吃口热饭再走啊，大老远送我们欢哥儿回来，哪能空着肚子赶路？”
她转头就朝院裏喊：“青松，快倒碗水来！”
于青松应了声“哎”，转身就往灶房去了。
“不必了，阿婆。”许砚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决：“家裏还有事。”
说完，他重新拉起板车，视线最后在谢槿欢身上停留了一会儿，最后沉默的掉头离开。
车轮碾过土路，发出一声轻微的“吱呀”声。
谢槿欢下意识地往前挪了半步，目光不自觉的追随着那个沉默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土路尽头，心口也像是被掏走了一块，空落落的，仿佛那“吱呀”的车轮声，也一并卷走了什麽。
寓. 温热的风拂过脸颊，竟带着一丝说不清的凉意。
“欢哥儿，咱们进屋去。”
瞿红莲的声音将他从怔忡中拉回。
老人粗糙却温暖的手重新握住他的胳膊，这次她冷静了许多，目光落在谢槿欢受伤的腿上，力道都放轻了不少，仿佛他是什麽一碰就碎的瓷器。
谢槿欢被外婆半搀半扶着进了院子。
院子不大，地面是夯实的黄泥土，角落裏堆着些柴禾和农具，透着质朴的烟火气。
正对着院门是三间低矮的土坯房，茅草屋顶有些地方已经变薄，露出底下的秸秆。
院子左边搭着个简易的灶棚，右边是鸡舍和猪圈，猪圈裏躺着一只半大的猪仔在睡觉，几只鸡在院子裏慢悠悠地踱步啄食。
张兰站在门口，看着婆婆亲热地扶着那个陌生小哥儿进来，脸色有些不快。
目光再次在谢槿欢不合身的旧衣，还有那条伤腿上转了一圈，眉头又拧紧了几分。
堂屋裏光线有些暗，摆着一张掉漆的方桌和几条长凳，角落裏立着个半人高的米缸，旁边是装杂物的破旧木柜。
瞿红莲拉着谢槿欢在长凳上坐下，自己紧挨着他，粗糙的手掌一遍遍摩挲着他的胳膊，像是要确认眼前的人是真实存在的。
“孩子，你怎麽回来的？前阵子谢家的人来过，说你离家出走了？到底出了什麽事？”
谢槿欢心裏一惊，谢府的人竟找到这裏来了！
“外婆，他们什麽时候来的？”他急切地追问，声音都有些发颤。
张兰还站在屋门口，手裏端着那个装黄豆的木盆，听见婆婆说起谢府的事，目光再次落到谢槿欢的身上。
仔细将人打量一番后，眼神几不可察地闪了闪，脸上的神色倒比刚才好看了些，甚至带上了几分若有似无的笑意。
“就六天前。”她接过话头，语气轻快了些：“还说要是你回来了，就传个信给他们，他们会派人来接你回去呢。”
她没说的是，当时谢府的人许诺，只要能顺利接到人，就给五两银子的谢礼。
五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那可是够一家人嚼用一年的数目，想着就让人心裏发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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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谢家来过 逃婚小哥儿，被杀猪匠捡去做夫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