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他的拳头会不会打人?
    沈秀梅看着谢槿欢依旧苍白的脸,低垂着眉眼,就知道他没完全放下,又钻了牛角尖。
    她知道这孩子心思重,得找点事把他的心神岔开。
    “好了好了,一大早的晦气事儿翻篇了,待会儿你许叔他们收了猪就回来,中午饭可不能马虎。走,跟婶子去院子裏,咱们琢磨琢磨弄点啥好吃的!”
    说着,不由分说地扶着谢槿欢的胳膊,把他带到了院子裏。
    许玉也想跟着去,被沈秀梅不耐烦的赶回了屋,让他好生坐着看会儿书,不要到处乱跑。
    沈秀梅在灶房裏翻找了一圈儿,没找到什麽能吃的东西,想了想,拿起案板上的篮子出了屋。
    “我去菜园子拔几根葱,再摘两个嫩南瓜,欢哥儿,你腿脚还不太利索,就坐这儿。”她把一个小竹筐放到谢槿欢脚边,“帮婶子把这蒜头剥了吧。”
    谢槿欢也不想再去想那些烦心事,定了定神,依言坐下,拿起一颗蒜头仔细剥了起来。
    沈秀梅去后院菜地摘了菜,见到地裏的杂草又长了出来,顺便给拔了草,收拾好回来,太阳已经快到正午了。
    她系上围裙,开始张罗午饭。
    谢槿欢早就把蒜头剥好了,见时辰也差不多了,沈秀梅一进灶房,也杵着木棍跟了进去。
    他没做过饭,也没烧过火,坐在灶台前盯着沈秀梅看,默默把步骤记在心裏。
    以后不管是在许家还是去外公外婆家,洗衣做饭都是必不可免的事情,什麽都不会,定会遭人嫌弃。
    他看着沈秀梅先往大锅裏舀了几瓢水,摆弄了几下就把灶膛的火点着了,又往裏塞了进几根耐烧的硬柴,火舌舔着锅底,发出“哔剥”的轻响。
    接着从米缸裏量出糙米,淘洗干净,倒入另一个小点的锅裏煮上。
    然后从房梁上挂着的篮子裏取下一条风干的咸肉,切下薄薄的几片,又拿出了一筐豆角放到谢槿欢面前的凳子上。
    “欢哥儿,把那豆角摘了,两头掐掉,掰成小段儿。”
    “哎,好。”谢槿欢立刻应声,认真地对付起那翠绿的豆角来。
    他动作虽不如沈秀梅那般熟稔,但胜在仔细,每一根都摘得干干净净。
    等饭菜弄得差不多了,院外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和板车轱辘压过土路的“吱呀”声,伴随着几声猪的哼唧。
    “回来了!”沈秀梅在围裙上擦了把手,脸上露出笑容,快步迎了出去。
    谢槿欢也放下豆角,杵着木棍跟到灶房门口张望。
    院子裏,许老爹和许砚父子俩进了院子,正准备合力将一头被粗麻绳捆得结结实实的大黑猪从板车上卸下来。
    那猪膘肥体壮,少说也有两百斤,四蹄乱蹬,发出惊恐的“嗷嗷”声。
    许老爹脸上表情绷紧,粗壮的手臂肌肉虬结,像铁钳般死死抓住猪的一条后腿。
    许砚则在前头,腰腿下沉,两人将挣扎的大猪从板车上拖了下来,往院子角落的猪圈赶去。
    等做完这些,两人身上都沾了泥点和草屑,汗水顺着额角滑落,浸湿了粗布短褂的前襟。
    “哇~好大的猪!”许玉从屋裏探出头来,兴奋地喊了一声。
    沈秀梅端着两大碗水走了过去,“渴了吧?先喝口水润润。”
    “嗯,是有点渴。”许老爹瓮声应了一句,喘着粗气,接过碗喝了一口。
    许砚则飞快地瞥了灶房门口的谢槿欢一眼,看到他安静地站在那裏,头上那支枣木簪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心头微定,这才端起碗喝了一大口。
    沈秀梅心疼地看着丈夫和儿子,连忙又去井边打了盆清水,又拿了布巾过来。
    “累坏了吧?快洗把脸歇歇,饭马上就好!”
    父子俩就着井水洗了手脸,草草拍打着身上的尘土。
    许砚甩了甩手上的水珠,目光再次掠过谢槿欢,见他正看着木架上挣扎渐弱的猪,眉头微蹙,似乎有些不适。
    他没说什麽,只是走到井台边,提起一桶水,“哗啦”一声泼在沾了泥污的板车轱辘和刚才拖猪的地面上,迅速冲刷掉污跡和异味。
    等他们都收拾好了,沈秀梅和许玉便端着饭菜到了堂屋。
    农家人的饭菜一般都很简单,不会像县城裏那麽讲究,这年头有的穷苦人家甚至连饭都吃不饱。
    许家稍微好一点,许老爹有门杀猪的手艺,能给別人家杀猪,也能收猪去镇上卖肉,日子过得油水足一些。
    但也因为许玉的常年要吃药,还要读书,家裏挣得银子也都花出去了,一日三餐吃的也很简约。
    今天中午就一锅糙米饭,一盘炖南瓜、一锅腊肉焖豆角,旁边那碗蒸蛋羹是特意给谢槿欢蒸的。
    许老爹和许砚显然饿极了,这来回走了一早上的路,还费了大力气,许老爹这会儿只顾埋头扒饭,吃得又快又香。
    许砚注意着自己的形象,没有像他爹那般夸张,见小哥儿只夹菜不夹肉,默不作声地把一片肥瘦间夹的腊肉片夹到了谢槿欢碗裏。
    谢槿欢微微一怔,看着碗裏多出来的肉片,抬头去看他。
    许砚移开目光,当没看见,脸上的表情也很平静。
    谢槿欢快速环视一周,见没人注意到他这裏,也不敢出声去问,只能垂下头,红着脸把肉片默默吃掉。
    午后的阳光有些灼人,许老爹和许砚没有休息,在院子裏开始了杀猪前的准备。磨刀石“嚯嚯”的声音单调而有力。
    那把宽厚的杀猪刀在石头上反复打磨,刀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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