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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连你自己,都可能再次被拖回深渊。”
“有了这个位置,一切都不一样了。你不需要再挣扎,不需要再恐惧。你只需要接受这份安排,就能得到一切。”
她描绘着一幅无比诱人的图景,说到动情处,手指忍不住轻轻挥舞,衣摆扬起时带起一阵冷冽的香水气息。
江挽澜的优秀、阿纳托利的地位,以及自己逃还能逃到哪裏?沈启明接近不死的状态,好像每一个接近他的人都抱有些不轨的想法。
江昭生看着她眉飞色舞地给自己规划人生,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心脏一点点下沉。
也许她是对的。
他本就是幼稚的、弱小的、需要依附的。
他的人生本就毫无意义,除了奉献。
江昭生缓缓地抬起头,眼神空洞,失去了最后一丝光彩,看着母亲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睛,嘴唇微微颤动,最终,轻轻吐出一个字:
“好。”
他答应了。
将自己献上祭坛,换取一个所谓的“强大”地位,和母亲欣慰的笑容。
江挽澜终于满意地笑了,抚摸着他的头发。
“乖孩子,妈妈就知道,你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江昭生感觉自己被困在这座华美的宅邸裏了,时间模糊而缓慢的流逝。
江挽澜的照顾无疑是妥帖的,衣食住行皆是最好,而且看向他的眼神裏总是盛满了失而复得的珍视。
但往日的阴霾像丝线,一层层缠绕上江昭生的心智。
江昭生纠结不已。
“没关系了,都过去了,以后妈妈会把你保护好的。”
最初的震惊逐渐褪去,江昭生变得越来越沉默。他开始怀疑自己过去所有的挣扎和坚持是否还有意义。
逃离了沈启明,然后呢?他似乎总是......身不由己地依附于某个更强大的存在,从一个牢笼,落入另一场看似温柔的安排。
婚礼的事,那天之后没有人再提,江昭生脖颈上的绷带拆掉了,留下一道淡粉色的痕跡,像一道浅红色的项圈。
他坐在“自家”花园的长椅上,支颐望着被夕阳染成橘色的天空,良久,轻轻地嘆了口气。
为了逃避痛苦,他把自己剥离了出来,成了一个需要为母亲实现心愿的客体。这样也好,至少这样,他的人生还有一个明确的目的——奉献。
但这个决定像一块巨石压在心头,沉得他喘不过气。
“出来吧,我想问你几个问题。”
江昭生没有抬眼,但能感觉到风的痕跡,耳畔忽然一痒,眼前出现一个高大的男人。
是他在学校裏遇见的男人——现在应该叫未婚夫了。
阿纳托利静静地看着他,灰色的眼眸如同结冰的湖面,看不出丝毫情绪。他抬手,轻轻在江昭生左耳上別了一朵小巧的緋露花。江昭生一无所知地仰起脸,夕阳将他脸颊映得粉红,原本没什麽情绪的脸,在光影摇曳间,竟仿佛凭空添了三分朦胧情愫,倒有些像正为婚事前程纠结心事的新娘。
但阿纳托利明白,他纠结的东西跟自己无关,妥协也好,烦恼也罢,无非是因为那两个女人——一个母亲,一个女儿。
名为责任与期待的无形镣铐,正死死压制着江昭生,让他即便心生反感,也急切地想要完成这场自我献祭。
“我们应该怎麽沟通?我也不会手语。”
阿纳托利朝他伸手,想像上次那样,在他胳膊上写字,对方肌肤的触感就像水豆腐般柔软,他到现在还记得。
没想到江昭生抽出一根狗尾巴草,没好气地抽在他手心上:
“滚啊——痒死了。”
江昭生嘴上是答应了,心情却很糟糕,最近更是一碰就炸,但面对江挽澜他还不能生出脾气,于是今天喊出了一直鬼鬼祟祟跟着他的阿纳托利,选择一个哑巴当出气筒。
他的脾气从来都没有好过,阿纳托利有些窃喜,这样的炸毛会贯穿他们的婚姻始终。
——那还真是幸福。
“......你那是什麽表情,好恶心。”
江昭生一推他胸口,阿纳托利那堵墙一样的身躯晃了晃。
他这才反应过来,托利亚是受了枪伤的。道歉的话卡在嘴边,江昭生在纠结中別过头,夕阳在睫毛上洒下金箔,耳朵上那朵花晃了晃,更像对人娇嗔了。
江昭生胸中憋闷着一股无名火,烧得他坐立难安。江挽澜的话语像魔咒般盘旋不去,否定着他的过去,规划着他的未来,将他变成一个只需点头的精致花瓶。这份沉甸甸的“爱意”几乎要将他压垮,而他无处发泄。
夕阳的余晖落在他身上,非但不能带来暖意,反而烧的后背焦灼,连带着心情也躁动起来。他站起身,烦躁地扯下耳畔那朵娇艳的緋露花,揉碎了掷在地上。
喜欢做机器人?喜欢当狗?
江昭生看着眼前沉默如山的阿纳托利,一个恶劣的念头陡然升起。
他一步上前,毫无征兆地一把揪住阿纳托利昂贵衬衫的领口,用力之猛,瞬间崩飞前两颗纽扣。
看托利亚依然纵容任由着他胡闹,江昭生更是得寸进尺,抓住对方的灰色短发,用力向下拉扯,迫使这高大的男人向下弯腰,与自己平视。
头皮传来痛感的瞬间,阿纳托利很是喜悦,可就在嘴角快扬起弧度的时候,他立刻忍住了——因为他看见,妻子那双漂亮的蓝绿色眼眸裏,燃烧着压抑已久的愤怒。
于是他绷紧了嘴角——不能笑,他会更不满。
“喂,哑巴,”江昭生语气轻佻,眨了眨眼睛,讥讽道,“光跟着有什麽意思?带我去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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