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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
“将军,京城来密信了。”
副将的声音压得低,“是暗线递来的,说京裏最近不太平,老臣们都在盯着‘那位’的动静。”
黎沉接过信封,上面写了三行:“王族秘承者已归京,旧臣欲拥二皇子夺权,礼部有‘楚姓官员’频繁出入宫闱,身份不明。”
“楚姓官员?”他想起楚玉弦临走时说“在礼部任职”,心口像是被细针戳了下,又麻又疼,“暗线没说这官员的名字?”
“没说,只说此人总穿素色衣袍,行事低调,却能直接面见太后。”
副将凑近了些,语气裏带着疑惑,“将军,您说这‘楚姓官员’,会不会就是……”
“不会。”黎沉打断他,声音比平时冷了几分,“楚玉弦只是个文臣,哪有资格面见太后?別瞎猜。”
话虽这麽说,他却把信纸折好塞进怀裏,那人连送块玉都要找“剑缺坠饰”的借口,怎麽会跟宫闱夺权扯上关系?
可暗线的消息不会错。
黎沉蹲在哨塔下,望着京城的方向,玄铁剑插在沙地裏,若楚玉弦真是普通文臣,哪来的名家墨玉?哪来的精准布防眼光?又哪来的资格让暗线特意提一句?
“将军,起风了,该回帐了。”亲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黎沉站起身,拍了拍战袍上的沙:“给暗线回信,让他查清楚礼部那位楚姓官员的底细,尤其是他的出身和入宫的目的。”
“是。”亲卫应声要走,却被黎沉叫住。
“別惊动他,查得隐蔽些。”
亲卫愣了愣,还是点头应下。
这是他唯一能确定的“真实”,却又怕这份真实,早被裹进了更大的谎言裏。
与此同时,京城的楚王府內,楚玉弦刚从宫裏回来。
他脱下朝服,换上素色常袍,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
“殿下,暗线来报,黎将军让边境的人查礼部‘楚姓官员’的底细了。”
侍卫的声音隔着门传来,带着几分谨慎,“要不要……”
“不用拦。”楚玉弦的声音很淡,他抽出小佩剑,“让他查,查到的‘底细’,按咱们先前编好的来。”
“可殿下,若黎将军查到您的真实身份……”
“他查不到。”楚玉弦打断侍卫,“黎沉虽心思细,却最信‘眼见为实’,只要咱们做得够真,他就不会怀疑。”
侍卫没再说话,脚步声渐渐远去。
楚玉弦握着剑走到窗边,看着庭院裏的槐树。槐树叶已经落了大半,像极了边境荒原上的枯草。
他不是没想过给黎沉写信,可每次提笔,都不知道该写什麽。
写自己在礼部处理的琐碎文书?写宫闱裏的明争暗斗?还是写自己每晚对着奏折?
这些话,他一句也不能写。
楚玉弦把剑收回鞘,转身走到案前,拿起一份奏折,是二皇子递上来的,请求让黎沉回京述职,美其名曰“论功行赏”,实则想借机削黎沉的兵权。
“倒是打得好算盘。”楚玉弦冷笑一声,提笔在奏折上批注:“边境未稳,黎将军需留镇,赏可传旨,人不必归。”
写完,他将奏折放在一旁,又拿起另一份。
是暗线递来的,说黎沉最近总在夜裏巡营时望着京城方向,玄铁剑上的墨玉坠子从不离身。
他想起自己送墨玉时说“能安神”,其实是怕黎沉在战场上心神不寧,怕那人像护伤兵那样,把自己置于险境。
“黎沉,你可別让我失望。”楚玉弦低声说了句,将奏折折好放进暗格。
他知道,二皇子不会善罢甘休,接下来的日子,京城只会更乱,而他与黎沉之间的距离,或许会越来越远。
半个月后,黎沉收到了暗线的回信。
信裏说,礼部那位楚姓官员名叫楚玉弦,出身江南士族,因文采出众被太后赏识,调入礼部任职,无背景无势力,是个“只会埋头处理文书的书呆子”。
“书呆子?”黎沉捏着信纸,想起楚玉弦在边战上挥剑的模样,想起那人指点布防时的条理清晰,忍不住笑了,这谎编得,倒真像那麽回事。
可他没戳破。夜裏,他坐在帐內,将暗线的信烧了。
“楚玉弦,你到底想瞒我到什麽时候?”黎沉眼底的疑惑裏,悄悄掺了点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期待。
期待这人的谎言被戳破的那天,期待能知道他藏在“文臣”身份下的真实模样。
而京城的楚玉弦,此时正对着一份密报发呆。
密报上说,黎沉收到回信后,没再追问,只是把信烧了,还在夜裏摸了很久那块玉兰帕子。
“倒是个傻子。”楚玉弦心中吐槽。
“傻子才好。”楚玉弦又低声说,“傻子才不会怀疑,才不会卷进这摊浑水裏。”
只是他不知道,黎沉从来不是傻子。
黎沉只是愿意相信。
相信那个在边战上为他送伤药的人,相信那个绣了玉兰帕子的人,相信那个连送块墨玉都要找借口的人,不会真的骗他。
这份相信,像一根细弦,一头系在边境的黎沉心上,一头系在京城的楚玉弦手裏。
他们都以为自己能控制住这根弦,却没料到,弦的另一端,早已缠上了名为“爱恨”的结,只等着某一天,被现实狠狠扯断...
又过了月余,边境下起了第一场雪。
黎沉站在营门口,看着雪花落在玄铁剑上,很快融化成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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