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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在问出之前，就已经猜到他的记忆恢复了。

    闻煦：“怕我生你气？”

    直截了当的提问，截住沈屿流转的思绪。

    沈屿：“恩。”

    何止是怕闻煦生气。

    四舍五入，这等于又是一次欺骗。曾经受过惨痛的教训，他也想过直接坦白。但又想到他出事前，被闻煦撞破不堪秘密的那晚，甚至闻煦后来出了趟国回来，也躲在萧意那儿不想见他。

    无论前后左右，好像不管怎麽走，都是万丈深渊。

    他甚至有想过，如果瞒不住，干脆就真把自己变成个傻子。他实在没法忍受，再失去闻煦一次……

    怀裏突然被一团温暖填满，沈屿低头，看到闻煦像只猫似的往他怀裏钻。

    闻煦在沈屿怀裏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把自己安置好，指尖往他阴云密布的眉心上按了按：“在想什麽坏事？”

    他脸上带着笑。沈屿一时愣住，迟疑道：“哥哥不生气吗？”

    “……小屿。”闻煦看着他，片刻，长吁口气，“以后我们都做自己好不好？”

    沈屿那颗聪明至极的脑袋难得没反应过来，茫然地看着闻煦。

    闻煦：“我喜欢管你，喜欢对你大包大揽，他们说情侣之间离得太近会出问题，但我还是想每天都跟你在一起，时时刻刻在一起，我不知道会不会出问题，出了问题再说……”

    他说得陶醉，没注意到他每说一个字，腰上的胳膊就紧上一分。

    闻煦：“你也做自己，你要想天天给我做饭就做，你要想把我绑床上玩囚禁play就別憋着，你要想撒娇就撒，要想强/制就强制，反正呢我最近想了很多，感觉咱们这个关系，极端点来说，你就算杀人放火，我也会进去陪你……唔——”

    床铺往下重重一陷，沈屿把闻煦两只手高举过头顶扣着，狠狠吻他。

    他吻得很凶，但又跟刚重逢那阵不同。那时候他的狠劲中总是带着一股似有若无的孤寂和不安，而此刻，疯狂中却好像有一种饱满而热烈的激动。

    他就好像一个在沙漠裏走了很久很久，眼见着就要渴死，却终于得到上苍眷顾，被赐予大片甘霖。

    ……

    “哥哥……”结实的躯体上缀满汗水，沈屿舔过闻煦的侧颈，轻轻咬住他的耳垂，“我爱你。”

    闻煦急促地喘着气，他不由自主地抱住沈屿的脖子，汗湿的胳膊上充满热意：“……我也爱你。”

    —

    时光飞逝，一眨眼就到了平安夜。

    市中心大街小巷被层层叠叠的灯光点亮，打扮精致的人们抱着礼品袋，穿梭在大街小巷之间。

    闻煦推开一家意式餐厅的门。

    位子是一早就订好的。

    这家餐厅开了几十年，內部装潢比较老派。闻煦脱掉大衣，坐下时，注意到桌子对面墙上的电视机在放新闻，画面陡然一转，跳出高竞接受采访的脸。

    “Russ的脑电设备是一流的，但他们的产品问世以来确实引发了不少伦理问题，要做出这个决定确实很艰难，但我们还是决定撤资……”

    对面的椅子被拉开，闻煦抬眼，看着沈屿脱掉身上的驼色大衣递给服务生。

    “等很久了吗？”沈屿问。

    “刚到。”闻煦看他拿出一个长长窄窄的保温袋，下意识接过来往裏看了眼，“这麽持家，出来约会还带果汁？”

    沈屿本来想说这家店都是酒，闻煦胃不好不太能喝，看见闻煦笑，直接拉过他放在桌上的手：“哥哥喜欢吗？”

    两人长得实在太出挑，闻煦又经常会在媒体上出现，周围人明裏暗裏频频侧目。

    闻煦笑了下，将手指插进沈屿的指缝裏，主动跟他十指相扣。

    牵了许久，一直到服务员开始上菜才舍得松开。

    闻煦：“Granite又要对Russ撤资了？”

    沈屿：“恩，昨晚决定的。”

    闻煦：“还是因为伦理问题？”

    上次他在Granite董事会上对脑机伦理问题大谈特谈，最后举手表决时，包括他在內，赞成不撤资的人还是占多数，没想到才过没多久风向又变了。

    “伦理只是幌子。”沈屿夹了虾到面前的盘子裏，一边剥壳一边道，“公司在这块预算有限，只打算投同行裏最有前景的。”

    闻煦眨眼：“Russ不是吗？”

    能引发让人过度沉迷的伦理问题，从另一方面来说，也证明技术已经到达了一定境界。

    沈屿看着闻煦，片刻，他拿起湿巾擦擦手，从随身帆布袋裏拿出一个小盒子推到闻煦面前。

    沈屿：“圣诞礼物。”

    闻煦以为他不想多谈工作的事，也不多问，笑嘻嘻地解丝带：“是什麽……”

    瞳孔一缩。

    盒子裏是一个长方形的像iPhone一样的小机器，背面朝上，机身是低调华丽的亮黑色，很像被繁星照亮的深空。机身右下方刻着XY。

    “这是我们为Lumen新出的样机。”

    闻煦愣了下：“Lumen不是已经……”

    “我想重启Lumen。”沈屿道。

    闻煦握紧拳，看着沈屿慢慢朝自己推出一个黑金信封：“作为大股东，我想聘请闻先生作为我司CEO，引导我司进行业务和产品开发……”

    闻煦摇头。

    沈屿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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