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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哪怕屋里内暖烘烘的,茶水却早已凉透。
他喝了一杯冷茶,强压着内心的火气,努力摆出一副笑脸,状似什么都没发生一般道:“本以为王爷过些时日才归,本应出去迎王爷才是,倒是我失礼了。”
谢玉绥站在荀还是面前垂眼看着他一言不发,两人周身皆是狼狈,可是谁都没有去收拾自己,就好像从前每一次闲聊一般,然而小半年未见,本已经可以轻松相对的两个人似乎又回到了最初见面的时候,剑拔弩张。
“你今日究竟何意。”谢玉绥眼底幽深面无表情,这显然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荀还是抬头不偏不倚地迎上谢玉绥的目光,他的眼神较谢玉绥要平淡的多。
“我还想问王爷是什么意思。”
谢玉绥:“荀阁主这话很有趣,难不成今日是我让你进宫行刺?还是说你原本就已经盘算好了让我将你带到祁国,只待祁国出现纰漏的时候一举杀了皇帝,你这是想要继续为邾国尽忠,还是觉得邾国和祁国不够乱再添一把火?”
荀还是原本还挑着眉毛想要再跟谢玉绥说些什么,然而在听见谢玉绥这话后却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抿着嘴唇深深地看着谢玉绥的眼睛,平静的眼底有片刻泛起一丝涟漪,但是很快那波纹又淡了下去再次成了一滩死水。
荀还是先一步错开目光低头轻笑一声,拇指轻轻扣弄指间黑痣,模棱两可地回了一句:“或许吧。”
或许吧,反正怎么样都好,在无能为力的事情上荀还是从来都不会去做无用功。
“荀还是!”
就在荀还是的心越来越沉之际,突然响起的一声怒吼吓得他浑身一个激灵。
荀还是茫然地抬头,就见眼前上一刻还面无表情的人此时正怒火中烧地看着他。他下意识开始回想自己方才是不是又说了什么恼人的话,可是思来想去都没想明白,也因着这个没想明白,让他表情出现片刻茫然。
谢玉绥突然踏前一步,双手支撑在荀还是两侧的椅子把手上,上身前倾将人困在自己与椅子之间,逼人的气势直接压在荀还是身上,他近乎咬牙切齿道:“你多说几句话会死吗?”
荀还是下意识回道:“说什么?”
“说你没这么想,也没想这么做。”
荀还是不解:“我说你就信?”
“信。”
谢玉绥答得毫不犹豫,快得荀还是表情有片刻呆滞,随即一脸复杂地看着谢玉绥。
他脸上表情变换悉数落入谢玉绥眼里,谢玉绥强压着火气道:“原本以为你只是懒得多说,如今看来你就是活腻了,若是想死也不必我此番费力,你直说便是,何必把自己弄得如此凄惨,好像我彻头彻尾都在利用你一般。”
“不然呢?”荀还是突然开口,“不然我到这祁国又是为何?”
“为何?”谢玉绥被荀还是这话气笑了,“你觉得我千里迢迢将你从邾国带过来为何,将你安置在这王府是为何,费尽心力给你找药又是为何?”
荀还是用力抿着嘴唇看着谢玉绥。
谢玉绥突然撤手站了起来,表情一收面色冷凝:“所以你以为我将你带到此处只是觉得你尚且还有利用价值,想要用你来刺杀皇帝。”
未有任何疑问,一句话冰冰凉凉如刀子般插进荀还是的心。
“不然呢?”这是荀还是第二次这样问,他就像在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瞧着祁国小皇帝现如今这个样子,无论是老皇帝还是小皇帝想动你这豫王府应该不是一日两日了,从前觉得王爷是个软柿子好捏,仅因为看着碍眼便想出去。如今王爷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待祁国皇室察觉之际您已经掌控了大半个朝堂,俨然成了真正把控朝廷之人,小皇帝上位之后如何能容忍王爷的存在,自然会对王府出手,这是既定事实。不过这小皇帝到底是年轻沉不住气,自己羽翼未丰就想撼动大树嫣然能成?消息只要有一丁点的泄露就足够王爷有所准备,王府周围毕竟戒备森严,可就是这种情况下程普竟然能无声无息地进了王府,还能走到我面前将小皇帝的动态透露给我,这不是王爷默许的?”
“王爷距离登顶只有一步之遥,这一步甚至比先前邾国太子还要近,不过是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禅位之事若是换成祁国内的人做难免会落人话柄,反倒是我去做可以直接将责任推给邾国。如今邾国内混乱不堪,根本无暇顾及祁国,只要王爷坐到了那个位置,想必王爷能将之后事情处理的很好……”
“所以你觉得我就是为了让你做这件事才对你好?”谢玉绥心中突然升起一阵无力感,“你就没想过,或许我只是单纯的想将你带到王府。”
荀还是突然默不作声。
“荀还是,你有没有觉得你这个人特别别扭,就像是个扎手的刺猬,一会儿露出软软的肚皮让人靠近,待人真的靠近时却又用长满刺的后背相对。”
“那你要我怎样。”他抬起手,将布满伤痕的手举到两个人中间,“你瞧见它上面沾着的血了吗?你看它这样瞧着多干净,可是我知道上面的血从来都未曾洗净过。死在我手里有多少人我自己都记不清了,他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鲜血里全是怨气,沾上了就再也洗不掉。你觉得我这种人真的会有人无条件喜欢?喜欢我什么呢?我自己都觉得恶心。”
他轻笑出声,笑声里满是自嘲,“我这人身上全是债,除了杀人一无是处,你喜欢我什么,这张脸吗?我不是将自己给你了吗?你还想要什么呢?”
他这个人没什么好喜欢的,又脏又恶心,所以他的喜欢从来没有要求过回应,只要利用他就好,至少利用也是被需要的一种方式。
荀还是并未卖惨,也没有刻意在谢玉绥这里讨可怜,就是这样平平淡淡的语气却好像一根根针直接刺进胸口。
谢玉绥突然有些后悔,他为什么会吼荀还是?
这件事荀还是并没有做错什么,习惯将自己藏起来的并不是荀还是一人,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两人相处期间又何尝多说多问过一句?他们两个人在某些方面当真极其相像,自幼便习惯了一个人,不依赖,不期待,即便喜欢,即便想对一个人好都是默默的,用着自以为最好的方式去对待。
这一切从最开始就偏了。
荀还是脸上依旧有着未散去自嘲,谢玉绥瞧着这一幕时哪里还有火气,心脏几乎揪成一小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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