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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纪岚予面色平静，既不承认也没否认，只是淡淡地道：“回屋去吧。”
萧齐拉起纪岚予的手，几乎是扯着他回了房。
“干嘛？”纪岚予被他扯得有些心慌，还以为出了什麽大事。
“不干嘛，”萧齐反手关上房门，一下子扑进了他怀裏，将他搂得死紧，偎在他耳边轻声道，“好几天没见了，我想你想得厉害。”
纪岚予沉默了片刻，手上动作顿了一顿，还是轻轻扣住了他的双肩，将他推开了。
“好几天不见，还不是因为你自己，”纪岚予走到床边坐下，“皇上说什麽？”
萧齐对他这样的态度也不感意外，只是眼中闪过一丝几不可查的落寞，走过去坐在他旁边道：“皇兄说了，凡涉案程度较重的，皆三日后处斩。”
“嗯，”纪岚予点了点头，“那便好。”
“你……”萧齐犹豫片刻道，“你没有什麽別的话和我说？”
纪岚予偏头看了他一眼：“別的话？也不是没有，你这些天都不在府裏，彤儿时常问我你去了何处，是不是又不要他了。”
纪岚予故意加重了“又”字，一句话把萧齐噎住。
“我也不愿意这样，”萧齐咬了咬唇，“可是……”
“可是你受不得那样的侮辱，”纪岚予轻声打断他，“你更见不得，塞北大营连粮草都缺斤短两的时候，这样的蛀虫却不知在何处浪荡寻欢，是吗？”
萧齐不知使了多大力气才忍着没掉下泪来：“你真的太懂我。”
可纪岚予就像是故意要戳他心窝子一般，带着些许自嘲地语气笑道：“实在是爱了你太多年了，想不懂也难。”
“但是这次的事情，也不能说全然和你没有关系。很多事情如果你没做过，就不会有那麽多的空xue来风。世事看似无常，却都不过是一报还一报。除此之外，我也没什麽好说的。”
萧齐轻轻拥住他，靠在他肩头，眼泪啪嗒啪嗒的打湿了他一片衣襟：“我之前让你受过的委屈太多了，我一定慢慢补偿你，好麽？”
纪岚予心裏有些微微的悸动，想了想道：“其实，我们之间，也说不上什麽补偿不补偿的，就像你说的，你给我生了个孩子，我们就扯平了。可是这些日子我总是在想，我们是扯得平，可孩子却是无辜的啊，他那麽小的一个人儿，到这世上走一遭，缘何就成了大人们之间‘扯平’的工具呢？不应该这样的……”
他语气又温和又轻缓，既不是吵架也没有据理力争，可这样的柔和却愣像是一把钝刀子，生锉硬磨地在碾压着人心尖儿上最柔软的那点血肉，让萧齐难受得痛不欲生。
“別说了……”萧齐一边哭一边发着抖，“別说了、別说了，我、我，我再也不会离开你，再也不会不要彤儿了。”
纪岚予只当没听到他的话，继续不疾不徐地轻声道：“所以，这也是我不愿和你再有孩子的原因。你知道吗？我看着彤儿从那麽小的软软的一团，慢慢地长成会走路，会叫人，有了自己的喜怒哀乐的小人精，这些对我来说真的弥足珍贵。可是我爱他如生命，都无法弥补他亲情上的一半残缺，那个时候我是最难受的，甚至比你说你不爱我的时候更痛。我们谈谈吧，我们以后不要再有孩子了，好吗？你也不必补偿我什麽，如果你想留在国公府，你就好好抚养彤儿吧。他是我唯一的孩子，我真的想他平安快乐的长大，以后无论从文还是从武，都要做个有用之才，好好辅佐他的表兄，这样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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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齐不知道自己这一夜是怎麽睡着的。
胸口的闷堵让他喘不过气，眼泪不听话的流个不停，湿了半边枕头。
甚至最后迷迷糊糊地入了梦乡，做得也都是些噩梦。
一睁眼又是新的一天，五月十四了，还有两日就是萧齐的生辰。
这几年纪岚予不在身边，他也是为各种事情忧心操劳，还要照顾萧怀，仔细算来，他已经整整三年没有过生辰了。
又是一年的盛夏。
塞北不曾有过这样热的时候，小彤儿在塞北呆惯了，自打一入了夏便经常吵着热，恨不得日日泡在冷水盆裏。
以往到了盛夏天，萧齐热得受不住了，总会去萧熔那四季如春的温泉府邸上小住几日避暑，顺带着萧怀一起。
可昨天上午，萧炎那句“三日后处斩”一落地，萧熔便登时拂袖而去了。
这事一出，他只怕今年夏天是没这个福气往那去了。
他很清楚萧熔的脾气，哪怕是有求于人，他也不肯多说几句软话，萧炎回绝了他的求情，他便一句都不纠缠，干脆利落地就走了。
萧齐和纪岚予一道用早膳的时候，王培远又亲自登了国公府的门。
夏日炎热，用膳也是敞着门挑着帘，萧齐将小彤儿抱在膝头，萧怀坐在他们对面，最先看见了王培远，放下筷子道：“王公公怎麽来了？”
“太子殿下、王爷、侯爷，”王培远皱了皱眉，“贤太妃……薨了……”
纪岚予端着汤碗的手一顿，搁下碗道：“什麽时候的事，因何而薨？”
“是昨儿个午夜裏，”王培远低声道，“太妃娘娘上了年纪，身子本就不好，昨儿上午那麽折腾了一遭，回去便不行了，急火攻心，太医们轮番坐诊急救也没救回来，十二王爷在床前守了一整晚，哭得像个泪人。”
“她侄子还没上法场，”萧齐皱了皱眉，“她自己却先……”
“你且少说两句吧，”纪岚予嘆了口气，“贤太妃一向德高望重，位同太后，一朝薨逝，怕是皇上也要亲自吊唁的。”
“我这就进宫去，”萧齐顿了顿，“那八哥那边……？”
“这……”王培远道，“恭亲王昨儿负气走了，现在还不知道怎麽样，不过皇上应该也派了人去通禀，恭亲王这身子，只怕又要雪上加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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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渣妻攻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