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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侍婢看他这般模样,已然是被逼疯了,满心不忍地劝道:“可是主子,您的身子……”
“本宫的身子本宫自己心裏有数,”郑业扶着腰坐上自己的贵妃榻,“靠人不如靠己,本宫为何要指望萧煜那混账东西带着本宫飞上枝头?本宫将来有了自己的孩子,自己成全自己岂不是更好吗?”
“主子!”侍婢赶忙沉声喝道,“您便是有天大的计划,也別这麽直说出来啊。”
郑业皱了皱眉:“你去把舅舅叫来吧,本宫要他亲自来帮本宫调养身子,就不信还不能再生个皇子了。”
侍婢不敢不听,只得唯唯诺诺地应下,去了太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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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府裏,秦世轩也收到了萧煜传来的密函。
他的心腹小厮在一旁看着他拿着那信纸气得几欲七窍生烟的模样,便知定然不是什麽好事,刚想开口纾解秦世轩,便见秦世轩将那纸撕了个粉碎。
秦世轩一拍桌案,怒喝道:“萧煜这个王八蛋,自己都是个被皇室除名的罪臣了,本官大度宽厚,让他靠着本官才能茍延残喘,他如今还敢对本官颐指气使?叫本官消停,他也配?也不看看如今谁是位极人臣风光无限,谁是皇族弃子守陵罪臣,他是吹多了坟堆边上的阴风,脑子都给吹坏了吗?”
那小厮在一旁静静听完,劝慰道:“大人,奴才以为,四王爷所言倒是不无道理。且不说別的,单说他也姓萧,便最不好办。若是日后他真能通过您的助益掌了大权,必然不会亏待了您,且贵妃娘娘与四王爷打小感情深厚,您又是贵妃娘娘的表兄,到时坐收渔翁之利即可。若是他成不了事,那您还好好的做您的兵部尚书,只要朝廷揪不到您和四王爷来往的小辫子,也不能奈何您什麽啊。”
“你懂什麽?”秦世轩冷哼一声,“正因为本官是郑业那蠢货的表兄,这层关系才更尴尬,你且看那纪家如今是什麽光景?本官还真是不信,皇上对他们纪家毫无忌惮。那襄亲王被嫁到纪家,说到底还不是因为皇上不放心,所以找个最亲信的人去盯着?也就是现在用得上,若是日后国泰民安了,且看这一时风光无二的靖国公,怎麽倾颓下去吧。”
小厮皱了皱眉:“那您的意思是?”
“古有曹孟德挟天子以令诸侯,”秦世轩勾了勾嘴角,“可本官以为,与其挟天子,倒不如挟个皇子,只要能扶植他上了位,他就是本官手裏的傀儡。且天下人也不会给本官扣上什麽弑君篡位的帽子,到时,本官还不是想做什麽便做什麽?”
“可是……”这小厮又犹豫道,“如今太子殿下是无可非议的储君,又被皇上护的如此周全,怕是……”
“没什麽好怕的,”秦世轩轻蔑地挑了挑眉,“他哪裏是护的周全,无非只是怕后宫那群蠢货对他动手罢了,可他把太子放出来搁在萧齐身边,这样反倒更方便本官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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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心才刚安置好彤儿,便被萧齐唤了去,以为他身上又不舒服,急急忙忙地赶了来。
冰心看了一眼萧齐:“王爷可是哪裏不好?”
“冰心,”萧齐被她扶着坐起,冰心在他腰后垫了个软枕给他靠着,“你去帮我叫秦太医过来吧。”
冰心担忧道:“爷果真是哪裏不舒服吗?”
“数你话多,”萧齐笑着嗔了一句,“让你去你便去吧。”
秦世涵赶来国公府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萧齐浑身酸疼,午膳都是在床上随便吃的,见秦世涵也是一脸疲惫,不由得问了句:“秦大人怎麽这般无精打采?”
“王爷恕罪,”秦世涵低声道,“下官这些日子忙得很,既要帮着陈喜大人调配化腐生肌的祛疤药霜,还要照顾着将军府上苏公子的身体,再加上父亲还要帮贵妃娘娘调养身子,少不得要下官去搭把手。”
“贵妃?”萧齐嗤道,“他还调养呢?还是不死心要生孩子?”
“这……”秦世涵有些难为情道,“贵妃娘娘先后诞育的大公主与三皇子,皆未能留在自己身边,自然还是想要个自己的孩子的。”
萧齐垂睫轻笑:“本王倒真是不该笑他,说来惭愧,本王今日唤秦大人跑这一趟,原也是为了这门子事。”
秦世涵一顿:“王爷的意思是?”
萧齐想了想,还是打开天窗说起了亮话:“本王想要一味与避子汤性味相似的药剂,必要叫旁人看不出端倪,也不可有避子的功效,秦大人妙手仁心,必有办法帮到本王。”
“这……”秦世涵皱了皱眉,其实萧齐方才开口的时候他便猜到了是这种要求,可真是怕什麽来什麽,只好硬着头皮老老实实地答道,“并非下官不肯帮王爷,下官愿意和王爷坦白,您现在所服的避子汤药,便是侯爷几月前和下官求的药方,下官一来已经答应了侯爷在先,二来这避子汤虽无毒,可到底性寒凉,像王爷这般连着服用几月必会伤身。您的身子如今受惯了这几味避子药,若是猛然换为別的药物,则药物相克必会反噬根本,此番下来,再强行坐胎势必大损元气,于您的身子有百害而无一利,即便有孕,只怕也会凶险异常。”
“唉,”萧齐低低地嘆了口气,“可是本王是真的还想再和侯爷要个孩子,趁这几年还年轻……”
“那王爷大可与侯爷直接商议啊,”秦世涵皱眉道,“您只要停了这药,不是就……”
“你怎知本王不曾提过?”萧齐说着便红了眼眶,“本王也试过拒服这避子汤,可侯爷说,若不服此药,他寧可从此都不碰我了,我还能怎麽办呢?除了以別的药以假乱真糊弄过去,我真的想不出別的法子了。”
冰心在一旁听得心如刀割,她抬手抹了抹眼泪,扯着秦世涵的袖子道:“秦大人,您就帮帮我们爷吧,婢子侍奉王爷多年,王爷幼时最怕苦,如今日日看着王爷喝那苦药,婢子只觉得痛不欲生啊。”
“这……”冰心这麽一拉一扯一抹眼泪,秦世涵便彻底没了辙,“可若是寻別的药以假乱真,只怕味道会更苦……”
“不妨事,”萧齐一听这话便知他是答应了,霎时便勾起了嘴角,“若真能替了这避子汤,再苦我也能喝得下去。”
一盏茶后,萧齐如愿得了张新的药方子,冰心即刻交代了王环王佩去秘密抓药,将梅香菊韵日日看着的那煎药处的存货全都掉了个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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