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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是有皮蛋的,季胥又做了道凉拌皮蛋,并上那已有的素馅蒸饼,便是三豆之食。
至于白夫人是否将其陈于宴饮的案头,季胥便暂时不能得知了。
她被阿耐带至后院招待,出来遇上在东厨外守着的牛厨夫,对方冷着脸向她。
季胥只当没瞅见,入了后院,阿耐亲热的捧出果子来给季胥吃,给她煎了杯茶,两人坐在亭子里,还没来得及说上一会话,便听门外一片忙声在唤:
“毛公来了!毛公来了!阿耐,快来前堂伺候!”
阿耐从盘中捏了块粔籹给她吃,里边还有好几样炸物,要她自己吃果子喝茶,匆匆走开了。
甘家这粔籹是十分舍得加蜜的,比外头卖的甜的多,要是妹妹们来尝了该爱的不行了。
她因不好甜,吃完这一块,喝了一杯茶来压那股子腻,这茶阿耐加了花椒叶去煎,喝着更添香味。
才放下杯,被吱喽喽的轮毂声引的撤过头,只见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圆圆的小脸,戴着金项圈。
中衣外头套着件绢复襦,下穿带裆的绣花绵绔,坐在木轮椅上,左腿处宽大的布绔里,是空荡的。
她虽坐的矮,却要睨着眼,冷冷向季胥道:
“便是你给那什么毛公还是龟公的人做了吃食?”
季胥道:“是我,我叫季胥。”
小女冷道:“没问你姓甚名谁。”
“我可是这府上,仅次于我阿母阿翁,最尊贵的甘王女。
我警告你,日后再不许来我家,做什么吃食给毛公还是龟公!”
甘王女攥拳喝道。
季胥便问道:“你不想去书舍读蒙学?”
“谁说的!我甘王女天不怕地不怕。”甘王女愈发捏紧拳头。
季胥点点头,“嗯,你害怕去书舍。”
这下甘王女彻底涨红一张小脸,恼怒的将腿上尚未吃的梨儿砸过来。
季胥接个正着,“谢了。”
甘王女愈发气道:“那个毛公,挑剔至极,你做的吃食,别妄想他能瞧的上!等着他作赋贬低你罢!”
“不打紧,若是此人当真作赋贬我,那说明他既无气量,又不懂品鉴。”各人口味大有不同,这是难免的,这会子季胥故意这般刀枪不入道。
甘王女噎声好半晌,定论道:“你这人,脸皮真厚。”
“王女脸皮可是薄的。”季胥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脸,瞧的是她羞红的面庞。
午错时分,后院这里理论着。
前堂,白夫人已将毛公恭送至门外,另赠上两笥皮蛋,说道:
“此乃席上所食,还望毛公收下薄礼,以聊表我夫妇之敬意。”
那毛公收了礼,留下句:“书师先生那,我自会理论一番。”
便吟着一首新作的词赋,乘牛车扬长而去了。
“色如皎月,软美如绵,气勃郁以缦回,香飞散而远偏。行人失诞于下风,僮仆空嚼而斜眄……
这便是毛公所作的《角赋》!称赞那芋角的!”
阿耐从前堂归来,磕磕巴巴学念了一遍,神采欢喜道。
毛公愿在书师先生那理论说情,说明王女入经舍有望,于甘家可是大喜事。
阿耐急扳着季胥去前堂见白夫人,“快走,夫人备了礼要谢你呢。”
一旁的甘王女闻言,反倒垂丧了面色,季胥调回头来,同她说道:
“其实有时候脸皮厚点没什么不好的,谢谢你的梨。”
阿耐笑的感慨道:“瞧瞧我们王女都高兴坏了,快将王女推回房中去,脸都晒红了。”
一通吩咐,便拉着季胥去了前堂,一路都在绘声绘色学那毛公吃着菜馔的模样,
“三豆菜,一点都没剩呢,连那芋角的汤,都喝了好些!”
来至前堂,白夫人正吩咐人从库房拿来两匹鸡鸣布,这布料正是时新的,要县里布肆排队方能买着,且是限量的,也就甘家有门路能买着这么多,她道:
“莲青的这匹,给胥女,女娘家适合这鲜亮的色彩;鼠灰的那匹,便给王典计,这日也辛苦了。”
季胥不及言语,只见王典计喜的一道影子狂奔过去,连连伏地告谢道:
“谢夫人赏!老奴合该尽心尽力才是,哪谈的上什么辛苦,为王女入书舍之事效力,这心里头甜滋滋咧!”
这可是时隔多年,王典计再次收到夫人赏的好料子,如何能不激动?
他改日便要制成袍子穿出来,到牛厨夫牛典计这对叔侄跟前去显弄。
白夫人听他说的这样贴心,也暖了心肠,亲去搀他起来,“多年的老人儿了,比我年纪还大,如何受的起,快快起来。”
季胥接了这匹鸡鸣布,是绵织的,摸着软和舒适,她想着正好用来做冬衣,就不用去另扯料子了。
在白夫人这,她们同样是编户黔首,属于庶民,无须伏地行大礼,季胥便捧手颔首朝白夫人告谢。
白夫人笑着回礼,见她穿的单薄,还是那最粗硬的
苴麻料子,下头还是灯芯草编的草鞋,如今早晚天气渐凉,她的王女都穿夹的了。
便道:“去库里称十斤绵,一并给了胥女。”
出了甘家,季胥捧着布,另手拎了布橐包好的十斤绵,一路上里民频频回头。
王典计回窑场,与她顺道行着,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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