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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寒风袭来,拂得他的衣摆猎猎作响,也拂得他心头一阵空鸣。
他记得他也曾无数次与苏荷走在这条甬道上,有时他们携手而行,有时他们并肩而往。
有时他们打闹、逗趣;有时他生闷气、她安慰他。
正是在这条甬道上,她向他道出自己的小名叫“妞妞”,后来又说不想让他唤“妞妞”,想让他唤“和和”。
他一瞬情难自抑,将脑中的回忆狠狠摁灭,快步回到了春华院。
春华院仍是原来的样子。
除了女主人失踪,一切如常。
她虽离开了,却未带走一分一毫,甚至连木柜里的衣物也未少一件,甚至连他最后送的那副头面也未挪动半分。
她是不想得到他半点好处吧?
还是不想让事情穿帮,以便让那个真正的李姝丽蒙混过关?
她就那么希望让另一个女人来成为他的妻,来取代她的位置?
想到这些,他胸间又涌动着无尽的悲痛与愤恨。
春兰入得屋来,试探问:“姑爷可用了午膳,要不要让后厨备些膳食?”
自上次在府邸门口虚惊一场后,谢无痕便再未让她回柴房,她也就顺势留在了春华院伺候。
他疲惫不堪地靠在玫瑰椅里,哑声答:“不用了。”
春兰又问:“姑爷要不要吃些小食?”
他冷声回:“出去。”
春兰吓得一顿,忙垂首退出了屋子。
片刻后他从玫瑰椅里起身,去博古架上取了一瓶桃花酿,那还是以前他与苏荷喝剩的酒。
他脑子里塞了太多往事,不想回忆却又控制不住回忆,他想灌醉自己,让自己沉沉睡一觉,醒来后或许就能轻松些了。
他将一整罐桃花酿全灌进了肚子里,灌得他意识迷离、神思恍惚。
恍惚间,他好似又看到娘子在唤他“夫君”,在劝他少饮。
娘子问:“若夫君抓到那个杀人的女子,会将她斩首吗?”
他摇头:“不会,我不会将娘子斩首的。”
娘子又问:“贫妾骗了夫君,夫君会恨贫妾吗?”
他仍是摇头:“不会,我舍不得恨娘子,舍不得……”
他自诩聪慧过人,却从未想过,他要找的人一直就在他的眼皮底下,一直与他同住一屋、同睡一床。
他甚至几次差点就发现了她,譬如他明明知道刘达忠被杀那晚她出过城门;譬如他明明在周元泽被杀时在清水河南岸的茶铺里遇见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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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他的冒牌娘子》 110-120(第8/16页)
可他从未疑过她是杀人凶手、从未疑过她是冒名顶替。
他更是从未疑过她就是他寻找了数月的公主。
倘若他能及时认出她,她便不会离开他了吧?
他一口一口地猛灌着自己。
悲痛与悔恨如两把利刃,在他胸口上来回凌迟。
吴生满脸担忧地进屋:“头儿怎还把自己灌醉了?”
又说:“头儿若是想念少夫人,明日小的便加派人手去找,即便将梁国翻个底朝天,也定会将少夫人找回来的。”
谢无痕浑身酒气,踉跄了一下,倒在了屋内的软榻上。
他似半梦半醒,喃喃问:“你说……我是不是很无能?”
吴生答:“头儿英明神武智勇双全,连皇上都对头儿赞赏有加呢,头儿又怎会无能?”
他“嗤笑”一声:“这不过是假象而已……一切都是假象……”
吴生不解:“头儿今日究竟怎么了?”
他迷迷糊糊回:“没怎么,我就是……难受……”
为自己的无能难受,为自己的笨掘懊悔!
吴生伸臂去搀他:“时辰不早了,头儿还是去床上歇息吧。”
喝醉的男人甩开他的手臂,继而将整张脸埋进了软榻的棉垫里,那棉垫上似还残留着苏荷的气息。
吴生无奈叹了口气,“既然头儿不想睡床,那干脆就睡在软榻上吧。”他说完给主子脱掉鞋袜、外衣,再将床上的被褥抱到软榻上,盖在了主子身上。
谢无痕这一觉睡得很沉,次日醒来已是日上三杆。
知道他醉了酒,下人也不敢叫醒他,怕一不小心触了霉头,吴生更是提前去大理寺给他告了假。
天气晴好,心绪也略略舒缓。
他从榻上起来,自行更衣洗漱。
吴生领着春兰提着早膳进屋:“头儿吃完饭继续睡吧,刘祈年已允了头儿的假。”
谢无痕又恢复了往日冷峻的面色:“不必,待会儿备车,去宫里。”
吴生不解:“昨儿个才去过宫里,这会儿……又要去么?”
昨儿个去宫里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所以头儿才会那般反常,不知今日去宫里又会发生什么,不知头儿又会如何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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