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证”时，似乎极其轻微地松动了一下。熔金的竖瞳深处，那层深沉的平静似乎被投入了一颗石子，荡开了一丝几不可察的涟漪。

    但他依旧没说话，只是极其轻微地、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动作小得几乎看不见。

    然后，他再次別开了脸，声音恢复了那副懒洋洋、带着点嫌弃的调子，仿佛刚才那短暂的、带着一丝脆弱期待的瞬间从未发生过：

    “随你。”

    说完，他身影一闪，直接消失在了原地，不知道又躲到哪裏去了。只留下虞弦一个人站在岩石上，手裏紧紧攥着那片温热的逆鳞碎片，看着敖辰消失的方向，心裏五味杂陈。

    * * *

    夜色，如同浓稠的墨汁，再次浸染了秘境。白天的震动似乎只是一个插曲，水潭边又恢复了往日的寧静。

    但虞弦知道，离別就在眼前了。

    他坐在水潭边，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心情有些复杂。兴奋于即将离开，探索更广阔的世界，寻找回家的路；又带着一丝对这片秘境、尤其是对那位別扭龙前辈的……牵挂。

    他摸了摸怀裏那个不起眼的兽皮袋子，裏面还剩几个灵果。这是敖辰给他的“口粮”。他拿出一个蔫巴巴、表皮有些发皱的青色果子。这是他从外面青风镇带来的特产，一直没舍得吃完。

    脚步声在身后响起。

    虞弦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他往旁边挪了挪，让出一块位置。

    敖辰无声地在他身边坐下，依旧是那副慵懒的姿态，目光落在远处的黑暗裏。

    虞弦把手裏的蔫果子递了过去：“喏，给你。”

    敖辰瞥了一眼那卖相不佳的果子，眉头习惯性地蹙起，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什麽东西？这麽丑。”

    “青风镇的特产，很好吃的！”虞弦不由分说地把果子塞进敖辰手裏，“你尝尝嘛！外面带进来的！” 他故意强调“外面”。

    敖辰看着手裏蔫巴巴的果子，又看看虞弦期待的眼神，最终还是极其勉强地、带着一种“给你面子”的意味，低头咬了一小口。

    果肉入口，带着点清甜，口感有些绵软，确实……还行？不算难吃。

    “外面的世界……”敖辰慢条斯理地咀嚼着，目光依旧望着远方，似乎很随意地问，“……很有趣？”

    “嗯！”虞弦立刻来了精神，盘腿坐好，眼睛亮亮的，“可有趣了！有好多好多人！好多好多好玩的地方！还有……”他掰着手指头数着，“比如我师尊，凌霄宗的剑尊，虽然冷冰冰的，但特別厉害！还有大慈恩寺的圣僧玄慈，长得可好看了，特別温柔！还有苗疆的大祭司莫离，神秘兮兮的，但人其实……嗯，还行？还有那个魔宗的夜无殇，虽然凶巴巴的，但长得也……”

    他兴致勃勃地列举着外面那些“好看的人”，语气裏带着少年人特有的鲜活和……一点点的炫耀（？）。

    然而，他没注意到，随着他一个个名字报出来，身边敖辰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去！

    当虞弦说到“圣僧长得可好看了”、“大祭司神秘兮兮”、“魔宗少主也好看”时，敖辰捏着果子的手猛地收紧！

    蔫巴巴的果子瞬间被捏得汁水四溅！果肉糊了他一手！

    “啧！”敖辰极其不耐烦地、带着浓浓嫌弃地甩了甩手，把烂果子扔到一边。然后，他猛地转过头，熔金的竖瞳死死盯住还在滔滔不绝的虞弦，眼神冰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近乎命令的霸道！

    “不许看別人！”敖辰的声音不高，却如同冰冷的金铁交击，带着斩钉截铁的意味。他的视线如同实质的枷锁，牢牢锁在虞弦脸上，仿佛要将这句话刻进他的骨子裏。

    虞弦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充满独占欲的命令弄得一愣，后面的话卡在了喉咙裏。他看着敖辰那张沉下来的俊脸和冰冷的眼神，心裏非但没有害怕，反而涌起一种奇异的……甜意？

    这位爷……吃醋了？就因为他说了別人好看？

    虞弦忍不住弯起了嘴角，紫眸裏闪烁着狡黠又得意的光芒。他没反驳，也没答应，只是笑嘻嘻地看着敖辰。

    敖辰被他看得更加烦躁，伸手，带着惩罚意味地捏了捏虞弦的脸颊（力道比捏下巴轻多了），语气带着点咬牙切齿的威胁：

    “你要是敢忘了本龙……”他顿了顿，似乎在思考用什麽威胁比较有威慑力，最终憋出一句，“下次见了就把你冻成冰雕！”

    虞弦被他这幼稚的威胁逗得“噗嗤”一下笑出声来。他看着敖辰那副“我很凶我很认真”的表情，只觉得眼前这个活了万年的神龙，別扭得……可爱死了。

    他笑着，主动把脑袋靠在了敖辰的肩膀上，蹭了蹭，像只找到依靠的小兽，声音裏带着笑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依恋：

    “知道啦，龙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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