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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噤声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
沈砚一脸紧张地探头进来:“摔着了?摔哪了?严不严重?”他目光飞快地在房间裏扫视。只见师弟虞弦裹着被子坐在床上,小脸(现在是少年形态)有点白(装的),眼睛红红的(揉的),看起来像是真受了惊吓。而那位大慈恩寺的圣僧玄慈……正背对着门,面朝着墙壁,站得笔直,像尊石雕。
房间裏的气氛……怎麽说呢?沈砚觉得有点怪。椅子歪在一边,地上还滚着一颗深棕色的菩提子。圣僧的背影绷得死紧,肩膀似乎还在微微起伏?像是在……努力平复呼吸?
“师兄我没事!”虞弦抢先开口,声音带着点劫后余生的虚弱感,“就是刚才头晕,差点栽下去,幸好大师反应快,拉了我一把。”他一边说,一边偷偷瞄了一眼玄慈僵硬的背影。
沈砚松了口气,连忙走进来:“吓死我了!让你好好躺着休息,乱动什麽!”他走到床边,想检查一下师弟的情况。
虞弦立刻往被子裏缩了缩,只露出眼睛:“真没事,就是吓了一跳。”他可不敢让沈砚仔细检查,万一发现他精力充沛得能打死一头牛呢?
沈砚看他精神头还行,悬着的心放下了大半。他这才转向一直面壁的玄慈,有些尴尬地行礼:“多谢圣僧援手!我这师弟从小就毛毛躁躁的,给您添麻烦了。”他弯腰捡起地上那颗菩提子,恭敬地递过去,“圣僧,您的菩提子。”
玄慈这才缓缓转过身。他脸上的红晕已经褪去不少,但仔细看,耳根还是有点红,那颗朱砂痣的顏色也格外鲜明。他接过菩提子,指尖似乎还有些不易察觉的轻颤。他没看虞弦,目光落在沈砚身上,声音刻意放得平稳,但仔细听,还是能听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无妨。令师弟……已无大碍。” “无大碍”三个字,他说得有点艰难。
“那就好,那就好。”沈砚没察觉圣僧语气裏的异样,只当是刚才救人时用力过猛。他想起正事,表情严肃起来:“圣僧,虞弦,我探查了镇东头刘铁匠家附近,邪气残留很重,但没找到什麽具体线索。倒是打听到一件事,所有遇害者,都在大约十年前,从一个游方道士手裏买过一种‘续命符’。”
他从怀裏掏出一张叠起来的、顏色发黄的符纸,小心翼翼地展开。符纸的材质很奇特,非纸非帛,上面用暗红色的顏料画着扭曲的符文,散发着一股淡淡的、令人作呕的腥臭和阴冷气息。
“就是这个?”虞弦好奇地伸长脖子去看,那股邪气让他本能地感到排斥,皱了皱鼻子。
玄慈的目光也落在了符纸上。他只看了一眼,平静温和的脸上瞬间掠过一丝凝重,眉头紧紧蹙起:“噬生符?”
“噬生符?”沈砚和虞弦同时看向他。
“嗯。”玄慈点头,声音沉了下来,“此乃邪修禁术。以特殊材料承载邪咒,佩戴者看似能强身健体,实则是在缓慢汲取佩戴者的生机与精气,供养画符之人修炼。待佩戴者油尽灯枯,便会成为一具被邪咒操控的干尸傀儡。”他指着符纸上那暗红色的符文,“这朱砂,恐怕混合了人血和怨气。”
沈砚倒吸一口凉气:“如此歹毒!那邪祟……莫非就是这些被吸干精气的干尸傀儡?”
“极有可能。”玄慈目光扫过符纸,又看向窗外越发浓郁的夜色,“操控如此多的噬生符傀儡,背后那邪修,修为恐怕不低,且所图非小。”
虞弦听得心头一凛。干尸傀儡?听起来就瘆得慌。他下意识地裹紧了被子,但想到自己刚“吃饱”,体內充盈的能量又给了他一点底气。
“必须尽快找到那邪修的老巢,毁掉源头!”沈砚握紧了拳头,“否则整个镇子的人怕是都难逃毒手!”
玄慈颔首:“当务之急,是找到这怨气邪气的源头,以及画符之人藏身之处。”他沉吟片刻,“沈施主,贫僧方才在破庙处,感应到镇西侧一处废弃之地怨气最为浓烈,似有厉鬼盘踞。而操控噬生符的邪修,必然藏匿在怨气深重、便于他汲取力量之地。”
“镇西?”沈砚回想了一下,“镇西……好像是以前的老青楼‘烟雨楼’?早就荒废多年了。”
“烟雨楼……”玄慈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很可能便是怨气核心所在。至于邪修藏身之处,或许还需从符纸来源和受害者关联处细查。”
他看向沈砚:“沈施主心思缜密,对镇中情况了解更深。不如这样,我们分头探查:沈施主去查访那些购买过‘续命符’的人家,看能否找到画符道士的线索,以及受害者之间有无其他共同点。贫僧与……”他顿了顿,目光终于第一次落在了床上裹得严严实实的虞弦身上,眼神复杂了一瞬,但还是继续道,“……贫僧与虞弦小友,去那烟雨楼查探怨气源头。若有厉鬼,贫僧佛法或可克制一二。”
“不行!”沈砚几乎是脱口而出,他立刻看向虞弦,“弦弦刚恢复,身体还虚着(他以为),怎麽能去那麽危险的地方?烟雨楼怨气最重,万一……”
“师兄!”虞弦立刻掀开被子坐直身体,脸上哪还有半点虚弱?他眼睛亮得惊人,“我好了!真的!你看!”他为了证明,还挥了挥胳膊,“而且我有冰灵根!大师的佛光能挡怨气,我的冰也能冻住那些鬼东西!我们俩配合,肯定没问题!”他一边说,一边飞快地跳下床,动作麻利地开始整理自己那件过于宽大的弟子服,还顺手把一头银发拢了拢。
沈砚被他这生龙活虎的样子噎了一下。刚才还裹着被子瑟瑟发抖说头晕,现在就能活蹦乱跳去打厉鬼了?这恢复速度是不是有点……太快了?他狐疑地看着虞弦:“你真没事了?”
“真没事!比真金还真!”虞弦拍着胸脯保证,还偷偷对玄慈眨了眨眼。
玄慈接收到那个狡黠的眨眼,嘴角几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迅速移开目光。他捻着佛珠,对沈砚道:“沈施主放心,贫僧……会尽力照看令师弟。” “尽力照看”四个字,他说得格外缓慢,像是在咀嚼什麽。
沈砚看看一脸跃跃欲试的师弟,又看看虽然神色平静但莫名感觉有点……生无可恋?的圣僧,总觉得这组合有点不靠谱。但他也知道,分头行动效率更高。邪修在暗,时间紧迫。
“那……好吧。”沈砚无奈地妥协了,他严肃地看向虞弦,语气带着警告,“弦弦,跟着圣僧,不许胡闹!不许乱跑!更不许……”他顿了顿,想不出师弟在圣僧面前能怎麽胡闹,只能强调,“一切听圣僧的!知道吗?”
“知道啦知道啦!师兄你好啰嗦!”虞弦不耐烦地挥挥手,已经迫不及待地往门口走了,走到玄慈身边,还非常“自然”地伸手抓住了玄慈垂在身侧的一片僧袍袖子,轻轻晃了晃,仰起脸,露出一个灿烂又带着点讨好意味的笑容,“大师,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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