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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九月
初一,孟茴早膳吃了一碗粥,喝了一杯牛乳,午膳吃了青菜三口,肉类四口,米饭半碗,晚膳吃了一碗三鲜汤。”
“九月初二,孟茴早膳吃了桃花糕一块,午膳吃了一颗苹果,晚膳未用。”
徐季柏皱起眉,“怎么吃得这么少?”
“……这个居录没写。”
“罢了,继续。”
男人一天天往下念,念得口干舌燥,端起茶灌了灌嘴,继续道:“……十月十三日,孟茴早膳食椰子酥一块,午膳食羹蛋拌饭一碗,晚膳未用……”
“停。”
徐季柏说着,面沉如水地起身,走到男人面前,一把扯过居录,通篇阅读看下去,上面的确一天天记录着孟茴的起居,日日不停,是阿肆的字迹不错。
男人不明所以地试探道:“大人……这怎么了?”
徐季柏终于在这个绮丽到诡异的梦境中撕开一星半点的裂痕,他平静道:“孟茴对椰子和鸡蛋过敏,你告诉我,她怎么吃得。”
这话的质问感太重,他的脸又太沉,好似下一瞬就会拿起鞭子剥了男人的皮。
男人顿时大惊失色,登时就慌不择路地跪下磕头,“总督大人!属下不知啊!这都是阿肆大人给马夫的,一路从京城回岭南,上午属下刚一拿到就马不停蹄过来了!请大人明鉴!”
徐季柏将牛皮纸轻轻掷到地上。
“备车,回京。”
“可是地方官忽然进京……”
“回京。”
如果梦境已经发生,徐季柏的所作所为其实并无意义。
但他看不得孟茴在他面前吃苦难过,而他视而不见。
所以即便只是他的梦境,他也想救回孟茴,他只想叫每一个世界的孟茴都足够安康。
/
快马加鞭走了一个月。
最终在十二月的隆冬时节抵达京城。
徐季柏披着一身湖蓝大氅,踩着瑞雪,嘎吱嘎吱一步步踩上国公府的府门。
他一把推开门。
因为天寒,只有两个围炉取暖的小厮在门口,听到声音便循声送来视线,“谁啊,知不知道敲门,一点规矩——”
他们的话音在看清徐季柏脸的瞬间戛然而止,谁也不知道这位徐三爷为何突然回京。
“奴才见过三爷,奴才有眼无珠。”他狠狠抽了自己几个嘴巴,“三爷别……”
“孟茴在哪。”徐季柏的脸色苍白,语气生冷地道。
浓黑的眉眼在这样的脸色上显得出几分鬼气。
森冷冷,爬出来了一句质问。
这叫两个小厮猛打个哆嗦。
“少夫人……少夫人她……”
小厮哪里敢说实话,孟茴平日不是罚跪就是在偏院关着,让他们来和这个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徐三爷说这些事,那不是把他们皮子往前送吗?
他们对视一眼,陪笑:“少夫人应该在老夫人那聊天呢……”
“啪!”
毫不留情的鞭子精准地抽到他脸上,鞭尾地倒刺掀了他半张皮肉,滴滴答答往雪地上滴血。
“孟茴在哪。”
他持着长鞭,在地上拖出长长一道血痕。
另一个小厮早被吓破了胆,一听他质问,立刻连滚带爬地去攀徐季柏的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三爷三爷,孟姑娘在祠堂,奴才、奴才带您去,您饶了奴才一命!”
徐季柏的视线立刻沉下。
祠堂绝不会烧炭。
这么冷的天,叫孟茴一个在那,分明是想要了孟茴的命!
他把鞭子握得嘎吱作响,再不停留,拔步朝祠堂奔去。
路上不少人见到他,被他持着鞭沾着血的模样吓得失魂,这活像一个讨债的阎王,大过年来收人,便立刻马不停蹄地跑去告诉老夫人。
但徐季柏谁都没管。
他径直走到祠堂。
门扉推开——
一个身穿单衣的女子,跪在漫天大雪中。
她身子很薄,小得离奇。
徐季柏瞳孔骤缩,连指尖都在发颤。
他怎么也没想到,国公府居然叫孟茴幕天跪在院子里,甚至连片屋檐都没有!
徐季柏后槽牙被他咬得死紧,良久从喉咙里挤出一句带着血沫的名字:“孟茴。”
满含眷恋。
在这个梦里,三十一天,他终于再次见到了孟茴。
他得益于和孟茴梦外一个月相处,意外得知孟茴过敏之事。
可梦境里的他,若不知道过敏的事,今日的孟茴会是什么结果。
他完全不敢想,心中被滔天怒火和心疼填满、溢出。
徐季柏一手扯下大氅系带,几步走到孟茴身后,手一抖将她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
“看着我,孟茴。”
孟茴已经失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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