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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
长痛不如短痛。
兰浓浓不愿临门再生枝节,索性将自己当作无知无觉的木偶,任他在脸上描画。她强翘唇角,声音自齿缝间挤出:“现下可以了吗?”
覃景尧凝望她的笑颜,似有一瞬恍神,骤然将她拥入怀中,连同那副假笑的面容一并掩藏,眸光幽邃明灭,
终究是不同的。
纵使将眼眉唇角的弧度摹画得半分不差,终究与发自内心的甜笑全然相异。
前者不过是冷情无心的木偶,后者却是鲜活灵动的人,
如何能一样?
若依计而行,以她的心性,只怕此生再不会对他展露真心笑颜。
留一个冰冷无趣之人日夜相对,又有何意?
不。
覃景尧缓缓抬眼,眸光幽深狠绝,倏然静若寒潭。
怒也罢,恨也罢,冷亦无妨。他的浓浓,终归是鲜活而生动,与众不同的。
他指尖轻抚她耳垂上的饰物,并未垂首看她:“我不跟随,但马车仆从必不可少。浓浓可往你我新居一观,若有不合意处,随时命人改动。主院中我备了礼物,浓浓不妨去看看是否称心。”
“末伏燥热,当早去早回。若另有想去之处,不妨先探看记下,待我休沐之日再陪你同往。仆从会携足银两,见喜爱之物尽可购置。随身佩戴之饰,莫要摔碎,遗失,”
他指腹掠过耳坠,语气转深:“惟有一事,浓浓莫要忘了,你已握了我的手。”
他声若自语,兰浓浓却字字听得清晰,更莫名心惊肉跳,寒毛倒竖。不待她想明,身子忽被松开,她立刻疾退开来。
她猝然抬头,却见他双手负于身后伫立檐下。日光只照亮他含笑的唇角,而那双洞察人心的眼眸隐于阴影之中,半垂着眼帘望来,更教人看不清其中神色。
惊悸之感骤然攀至顶峰!兰浓浓脑中霎时空白,他方才那番叮嘱竟未留下半分痕迹。她咬紧唇肉不再看他,一语不发,转身疾步离去。
*
晟朝五更早朝,若朝中无大事,辰时初便可散朝。覃景尧处置完几桩紧要政务,返回宅邸时不过辰时正刻。
此时天光清晓,晨色初开,犹在早间。
姚宅地处富贵街坊,至眠鹤胡同的新府,驾车不出两刻钟,即便步行前往,半个时辰亦足可到达。
自她离去,覃景尧便默立檐下,闭目无声,纹丝未动。半个时辰后,日头渐高,覆于他眼上的阴影尽被天光驱散。
他倏然睁眼,阶下正躬身立着两名护院,皆着覃府藏蓝劲装,静候如松。
而眠鹤胡同新府之衣制,则为玄色镶银。
“大——”
覃景尧抬手挥退二人,腕间玉片随风轻曳,在日照下晶莹流转。那稚嫩娇俏的“浓”字映于天光之中,尤显无辜单纯。
它实在太小了,只需一截略带薄茧的指腹轻覆,便将其与漫天光华彻底隔绝。
“我给过你机会了,浓浓。”
飘逸华贵的墨色衣袍如行云般步下石阶:“一个时辰后,遣马车至南城归云客栈别院外候着。”
“是!”
同泽应声令下,一名护院即刻前去传信,他亦紧随其后。
*
银钱,户籍,路引,兰浓浓素来贴身收藏,但此刻尚未至动用之时。虽踏出宅门,不过是从一方小笼,迈入一座更大的城笼。
她自幼生长于父母呵护之下,未曾经历风雨,更无需独当一面。而今她形单影只,无人可倚,无人可谋。
这两日她殚精竭虑,设想过无数脱身之法,或循序渐进,或出奇策,然所有谋算,在他所掌握的绝对权势面前,最后竟都无一不被轻易碾作齑粉。
这不是小说影视,随随便便灵光一现便可以轻易脱身,而后逻辑自洽。
她身处现实之中,而他高为一国尚书令,权倾朝野。这京城不过是他掌中翻覆之地。欲在他眼皮下逃脱,简直难如登天。
她的容貌早已为众人熟知,甚至只需他一声令下,她便连藏身之所都无处可寻。
兰浓浓并未气馁。人无完人,百密终有一疏。至少此刻她可以确信,在他所谓的婚事落定之前,只要隐忍按捺,便能暂保无虞。
而这段时日,正是她谨慎试错之机。
这半日,她便如游历者般信步于街巷之间,细观城楼檐角,市井百态,默察往来行人的神色与步调,静听街边闲谈中的笑语与琐议,尤其留意城门守备之严疏,
她自以为尚有时日可徐徐图之,故面容气色与出门时已迥然不同。
然而,她所有强振的精神与隐忍的筹谋,在他倏然现身,将她带至一处地方,笑若清风明月道出那句话时,顷刻荡然无存。
她听清了他所言,却不愿接受,如陷梦魇般失神喃喃,“你说,什么?”
覃景尧为她拭去鬓角细汗,自然亲昵地理好鬓发,端详片刻方满意颔首:“云安,云明二位师傅四日前已抵京。彼时浓浓敏症未愈不便相见,我已向二位师傅说明,待你康复便来团聚。此刻她们正在院中等候。”
“浓浓既视之如亲,岂可令长辈久候?这便随我入院罢。”
他言语虽带催促,手亦牵住了她,脚步却纹丝未动。
兰浓浓无法再欺骗自己,她亦要被气疯了!胸口剧烈起伏,□□,头晕目眩,阵阵发黑,猛地甩开他的手,踉跄退步,浑身颤栗难止。
“姑姑们怎会来京!你从何得知?是你所为,是你将她们叫来的对不对!”
她目眦欲裂,声颤如崩,“你使了什么手段?你想做什么,你到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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